闻言,段南歌的眼角跳了跳:“大婚之日,他用一支身穿铠甲、腰挂刀剑的禁军给我撑场面?”
知道的能当那是国公爷在给她撑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打仗去了呢。
秦渊道:“那铠甲和兵器都是禁军最正规的装备,跟平日里他们守护皇宫执勤时穿的还不太一样,总之是禁军最庄重的样子。”
“这样啊,”段南歌扬了扬嘴角,“这下好了,楚王爷再也不用为自己的大婚太过高调铺张而心神不宁了。”
秦昊大婚那日的仪仗阵仗再大也比不过他们这用禁军送嫁的阵仗吧?
秦渊冷哼一声,得意道:“爷是谁?若论高调和铺张,怎能被他给比过去?”
贤妃不就是从独孤氏那里借了些钱为秦昊办婚礼嘛,得意什么?他这可都是掏自己腰包、花自己的钱!
段南歌摇头失笑。
突然有叮叮当当的声音随风飘入耳中,段南歌好奇,便东张西望地寻找声音的来源,那有些小迷糊的模样看得秦渊窃笑不止。
找了半天,段南歌终于是看到了挂在街边房檐下的铃铛,那铃铛有拳头大小,金灿灿的,风一吹就叮叮当当地响着,若只有一个,那声音未必能盖过喧天的锣鼓和人群的喧闹传入段南歌耳中,可偏偏那铃铛在房檐下挂了一排,段南歌顺着那铃铛往
前看,竟是看不到最后一个在哪儿。
“那铃铛也是你挂上的?”可别也是纯金打造的。
“那可不是爷,是廖九他们亲手挂上的,大概京城里每一个屋檐一个人,做铃铛用的金子也都是他们自掏腰包,那铃铛上还刻着吉祥话,都是他们自己刻上去的,爷是劝过他们别往上刻,不然要毁了这铃铛精致的外观,可他们偏不听,反正他们高兴,爷就没拦着。怎么样?这声音比礼乐好听吧?”
再看一看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铃铛,段南歌感叹道:“这可是钱的声音啊,能不好听吗?”
秦渊调侃道:“见你这样爱财,爷就安心了。”
段南歌挑眉:“现在安心还太早了些吧?就不怕哪日有哪一家的财富超过你的廖氏?”
“打从做生意开始,爷怕过谁!”秦渊把下巴一扬,要多嘚瑟就有多嘚瑟,“若真有那样的人出现,爷反倒是要感到高兴的,这些年商界再无敌手,爷寂寞得很!”
段南歌顿时就白了秦渊一眼。
庞大的队伍在京城的街道上缓行,最惹人注目的便是秦渊和段南歌喜服背后栩栩如生的图案,原本绣娘的绣工就十分精湛,将图里的活物都绣得活灵活现,北风再那么一吹,那图上的一切就仿佛被注入了生机一般,越发灵动,叫跟在两人身后的一干人等愣是移不开眼地看了一路,直到所有人都停在吴王府门前,他们才挣脱束缚一般从两幅图中脱离出来。
到了吴王府的门口,段南歌才终于看到了喜娘,而后便是寻常婚礼该有的模样,进门、拜堂、送入洞房,因为这一部分是婚礼最庄重、最正式也是最重要的部分,所以便是
秦渊也没敢在这时搞什么创新,只遵循喜娘的引导,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然后又亲自将段南歌送进洞房,这才折回前院,闹腾起来。
而秦渊一走,喜房里却是安静了下来,只有烛火爆开的噼啪声响。
段南歌伸手抬手拽了拽面前的珠帘,然后喊白茗道:“白茗,来帮我把这些拆下来。”
“是。”白茗应声上前,因为这一日看过太多不合规矩的事情,所以这会儿再听到段南歌不合规矩的要求,白茗只觉得这再正常不过了。
说起来,她们大小姐什么时候守过规矩?这规矩对旁人来说是立下用来遵守的,可对她们大小姐来说却是专门用来打破的。
可白茗觉得这要求再正常不过,吴王府里的女婢却是不依。
“使不得使不得!”今夜特地来侍奉段南歌的女婢秋心急匆匆地跑上前来,一把抓住白茗的手腕,“这盖头不能随便掀!得等王爷回来才行!”
段南歌和白茗齐齐看向秋心,段南歌浅笑着问道:“你觉得我头顶上这些,哪个瞧着像是盖头?”
秋心一怔,却仍旧是坚持己见道:“那也不行!王爷给您做的这个头饰就是用来替代盖头的,因此它就是盖头,不能掀!”
眼神一闪,段南歌又问道:“在这个房间里,是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
“王妃恕罪!”秋心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这一跪倒是毫不含糊,“奴婢无意冒犯王妃,可这些都是有讲究的,您今日大喜,总也得讨个吉利不是?您就忍一忍,王爷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瞥了眼房间里另外五个女婢,全都是吴王府里的,段南歌顿时就扬起了嘴角。
“可我现在就想把这些拆了,片刻都不能忍,你说该怎么办?是依你,还是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