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都是段南歌被秦渊或抱或背地带回吴王府,但今天却是秦渊被人给背了回去,吴王府里的下人凡是见到这个场景的全都惊愕不已,紧接着就陷入了万一秦渊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的恐慌中。
秦昊直接将秦渊背回了主院主屋里,将秦渊放在床上后才退到一旁,静静地看着别人忙活着。
独孤雪阳不在,己未就是吴王府里的医师,因此将古琼华交给少越看管之后,己未就跟段南歌一起进了主屋,秦昊一退开,己未就先凑上前去。
“爷,属下现在要将您的鞋袜脱下,可能会扯到伤口,您忍一忍。”话音未落,己未就已经开始拉扯黏在伤口上的布料。
“疼疼疼!”秦渊立刻就痛喊起来,完全没有要忍的意思,“你能不能温柔一点儿啊?”
嘴角微抽,己未理都不理秦渊,她知道,秦渊这话不是说给她听的,而是撒娇说给段南歌听的。
果然,下一瞬秦渊就转脸看向段南歌,一脸委屈,可怜兮兮:“南歌你看她!”
段南歌本来
还忧心忡忡,可让秦渊这么一闹,段南歌顿时哭笑不得,看着秦渊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只好上前两步,扭身坐在了秦渊身旁,还抬手安抚孩子似的拍了拍秦渊的头。
“乖,己未虽然不够温柔,但速度够快,一会儿就好了。”
秦渊把身子一歪就靠在了段南歌身上,十分满意似的用轻快的语气说道:“那也成。”
秦昊额角的青筋突突两下,十分嫌弃地别开头去。
就算现在知道秦渊这样软弱没骨气的样子是故意装出来逗段南歌的,他也还是无法面对,堂堂七尺男儿这样娇弱地依偎在一个女人身旁,这画面真是没眼看。
但显然吴王府里的人已经看惯了这样的画面,己未在白茗的帮助下继续为秦渊清理伤口,即便听到了什么也不为所动,直到秋心拿来了己未需要的工具,己未才抬起头来看向黏在一起的秦渊和段南歌。
“爷、王妃,属下现在要清理一下爷脚上被腐蚀坏死的皮肉,请爷……”己未本想说请秦渊忍耐一下,可看着秦渊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己未还是把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爷并不是那种娇生惯养没吃过苦头的皇子,相反,爷受过得罪怕是不比她少,对于疼痛,爷多半早就麻木了,即便是割去腐肉的疼痛爷应该也是受得住的,若此时王妃不在旁边,爷肯定会一声不吭的忍过去,但正因为王妃就在一旁,正因为王妃知道那疼有多疼,爷才选择不忍,让王妃明确听到到他的疼痛,让王妃有机会安慰他、为他做点儿什么,而不是无能为力地呆坐一旁,只能看着爷受罪,这是爷对王妃的体贴。
低下头,己未从自己的工具箱里取出一把柳叶刀,放在烛火上烤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清理秦渊的伤口。
秦渊没骨头似的靠在
段南歌身上,仍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可攥着折扇的手却因为用力太猛而白了骨节。
秦昊拧眉,突然沉声问道:“雷氏是怎么回事?”
心知秦昊这是在帮秦渊转移注意力,段南歌便没有接话,秦渊自然也猜到了秦昊的用意,感激地看了秦昊一眼后就温声回答道:“一个隐世家族。”
“隐世?”秦昊的眉梢微动,“不太像。”
会在城镇里开店且还修建了设有机关的地窖密室,这哪里像是隐世的样子?与其说是隐世,不如说他们只是因形势所迫而隐藏起来了。
“四皇兄果然敏锐。”秦渊痞笑。
“有威胁吗?”秦昊又问道。
“嗯……”秦渊仔细想了想,又盯着段南歌看了看,道,“对爷倒是有些威胁,至于对天宋……尚且无法断言。”
“什么意思?”对秦渊有威胁?是什么样的威胁?
瞥一眼秦昊,秦渊犹豫了一下才坦言道:“母妃她似乎是出身雷氏,因为一个信物,南歌被误以为是雷氏后人,有人很想将她带回雷氏。但爷说不准雷氏是想问鼎天下,还是只想辅佐皇室重拾荣耀。”
“你跟她去一趟雷氏不就知道了?”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秦渊撇撇嘴,道:“可惜啊,人家瞧不上爷。”
秦昊拧眉:“但依你所言,你才是雷氏后人。”
“嗯,爷极有可能与雷氏有关,但对雷氏少主来说,这个遗落在外的雷氏后人是个女人对他才更有利,反正这些是是非非原本就只能靠说的。”这没有证据的事情,真假全靠一张嘴,如今他跟南歌谁才是真正的雷氏后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古修远需要一个对他有利的雷氏后人。
听懂了秦渊的意思,秦昊揉揉眉心,无奈道:“你们两个怎么总能惹上这么麻烦的麻烦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