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面了。”女子先行开口,她轻轻笑起,细长的眉和含秋水的眼眸之间,隐约透露类似江南才会有的温情似水,“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
苏晗烟怔怔地看着她,如实相告:“记得。”
“这世间还记得我的人已经不多了,或者说,应该只有你一个人还记得我了。”女子的眉眼间总有洗不干净的哀怨和愁苦,可此时却格外平和温柔,“虽然只有你一个人还记得我,但是我还是要做一下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做木锦绣,是一个官职很小却活得很浪漫很浪漫的采诗官。”
采诗官。
王后。
是她,果然就是她。
苏晗烟脑海里瞬间警铃大作:“所以你,你就是北歌的王后?”
“王后……曾经算是吧。”木锦绣却不遮掩,态度淡然平和,“我在做采诗官的时候,还顺路做了一年多的王后,但是那并不是一段特别风光的年岁,因为陛下并不爱我,他爱的另有其人。他只是需要我去替他心爱的人转移朝臣的注意力和天下人的攻击而已,所以我这个王后其实做的挺憋屈的。我是他的挡箭牌,不是他的心上人。”
苏晗烟听此心神悲恸。
她突然想起满墙壁的求救话语,那何止是冷宫呢,那该是一座囚笼才是吧。
可是北
歌国王又怎么会不喜欢北歌王后呢?
那些装潢和摆设,还有那些用品和首饰金银。
还有那檐角下的风铃,和近乎放置了满宫殿的夜明珠。
陛下若只是单纯地想要一个挡箭牌,又何至于在将王后打入冷宫后,还将王后的用度做到这般奢繁华贵?
又何至于这座冷宫荒废多年,这么多年来,他都不愿意将冷宫开启呢?
苏晗烟又想起北歌陛下的另一个人格,在撕心裂肺怒不可遏地质问她,为何要闯进冷宫时的场景。
所以——
她喉咙哽咽了下,良久才艰涩开口,一字一顿道:“你对他有误会,陛下他可能是爱着你的。并且,他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