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调整战术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根猩红触须突然调转方向，狠狠刺入玄九霄自己的腹部。

剧烈的疼痛让他左眼的猩红褪去，露出了原本的幽蓝魂火。他布满冰晶的脸上青筋暴起，嘴角不断溢出带着冰渣的血沫。

“少……年……”他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染血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自己心脏位置。

那里的冰晶正在龟裂，露出内部跳动的金红光茧。“炼神……禁制……能炸开……”

就在他说话的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万年前那个血色的黎明，炼神宫主将他拖出主城时，曾将什么东西按进他胸口：“九霄，这是最后的……希望……”

这个深埋万年的记忆，此刻终于重见天日。

江文昊点点头，没有丝毫犹豫，清脆的剑鸣声骤然响彻：“逆乱！”

玄九霄的身躯突然僵直，就在这瞬息之间，燃天斧精准地劈开了玄九霄胸前的残甲。

胡勇敢暴喝一声，问天枪挟着万钧之力直刺而出，将一整条触须钉死在玄冰地面上。

千钧一发之际，玄九霄突然挣断了所有触须。

他双臂大张如展翅之鹰，随着一声暴喝，心脏处的光茧轰然炸裂。

“炼神宫……寒渊族从未负约！”玄九霄的残魂露出释然的微笑，他的最后一眼，看向的是冰壁上圣女消散的方向。

万年的守护，在这一刻终于画上了句点。

数百团扭曲的猩红雾气随着炸裂声出现在众人面前，雾气中浮现出无数张痛苦嘶吼的面孔——都是被她吞噬的寒渊族人。

“卑贱的蝼蚁！”母皇的尖啸声震得冰宫剧烈摇晃，猩红雾气瞬间便在空中凝聚成一张巨大的女人面孔，“就凭你们也想——”

她的话突然戛然而止。雾气中突然刺出数百道幽蓝锁链——那是被囚禁的寒渊族人残魂在反噬。

锁链上跳动着净世火的火星，每一道锁链末端都连着一个孩童的虚影。

“不……这不可能……”母皇的声音开始颤抖，猩红雾气剧烈翻涌，“你们明明都被我……”

“因为这就是炼神禁制的真面目。”江文昊剑指苍穹，赤霄剑上的金纹完全亮起，“星渊宫主以三百童子的纯净魂火为引，将你的意识与他们永远绑在一起！”

“天火鉴言！”天火鸾清啼一声，双翼完全舒展。它每一根琉璃色的羽毛都迸发出耀眼的火光，在空中化作一场绚烂的火雨。

那些火焰不是直线坠落，而是如同有生命般缠绕着猩红雾气，一点点蚕食母皇的残魂。

母皇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雾气中浮现出她完整的形体——一个由冰晶构成的女人，此刻正在火中疯狂挣扎。

她的身体开始融化，每一滴落下的猩红液体都在火中化作幽蓝的光点。

“我不甘心……啊……”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