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宣忱却往大门的方向看一眼,然后似乎很着急的对江晚晴道:“你x娘来了,要不要避一避?”
江晚晴想也没有想,立刻就点头了。
宣忱揽住江晚晴的腰,从屋顶直接飞走。
呼啸的声音掩盖了江晚晴的惊呼声。
两人前脚走,江仕武和申氏就进了院子,在门口,眼睛不断的往房间里瞥。
巧颜看到打开的门,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家小姐确实不在这里了,只不过,她是怎么走的呢?
其实也不用猜,能这么悄无声息带走江晚晴的,除了宣忱,没别人了。
相府一家三口在院子里坐着等江晚晴回来。
外面仍有很多人断断续续来给江晚晴送礼物,一开始巧颜还会把这些人引远一些,刻意引导他们说话小声,省的吵到里面的人。
然而满满的,巧颜发现他们好像没什么要介意的意思,于是她也不再隐藏,甚至有些刻意让他们多说点话,让里面的人听到的想法。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们怎么想的啊,放着自己的女儿不要,去养别人的女儿。”
“现在自己的女儿不理他们,别人的女儿也跑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亲爹娘要是这么对我,我别说跑,跑之前还得那唾沫星子喷他们一脸。”
众人的话,终于让这三人有些汗颜。
偏偏他们也只能听着,要是让别人看到他们给江晚晴过生辰,却跟拒之门外
差不多,那这些疯狂话可要更难听了。
江时隐机械性的用手指在桌上画着圈,跟他的父母一起沉默,不知道说点什么,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都是我不好。”申氏微微叹气,喉咙已经有些哽咽:“我以前不该拒绝她,让她觉得这个家没有一点温暖。”
申氏有点想不通,那时候的江晚晴不过是要替她按一按脑袋,尽点为人女的孝道,她为什么非要拒绝。
江仕武听着这话,心里十分不舒服。
什么意思啊,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拒绝过江晚晴。
他也没吃几口江晚晴的饭菜,都给了狗。
想起这个,江仕武更来气了,他的狗还在江晚晴这里呢,他在院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江晚晴不出现也就罢了,连狗都不来迎接他了。
难道江晚晴给狗吃了什么迷魂药吗?
“别胡说。”江仕武怒目瞪着申氏:“血缘关系毕竟是剪不断的,她是你我的亲生女儿,任谁来了也改不了这一点!”
在这个孝字压死人的大景朝,江晚晴只要还想混下去,就不得不与他们和解。
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江晚晴天生就欠他们的。
申氏没敢再说话,心中却更加悲伤了。
她觉得她这个母亲做的真失败,江若水走了,江晚晴不肯回来,就连江时隐,似乎也不怎么喜欢她,最近老是跟她作对。
明明以前是很和睦的一家子,现在到底怎么了?怎么就有种家破人亡的荒凉感。
江时隐早就听外面的人说了一大堆,原本就已经歉意十足。听到自己爹说出这种话来,忍不住讽刺道:“晚晴姐姐是你的亲生女儿,但是这么多年,你一次生日也没有给她过过。”
江仕武白他一眼,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不过一个生辰而已,值得大张旗鼓的过吗?江琉璃也是他的女儿,他不也从来没有关心过。
女儿而已,泼出去的水,有什么用。
但他一想到自己唯一的嫡子也跟他这么说话,顿时气闷了。
三人各有各的心思。
申氏的目光落在梧桐院的小院深处,缓缓的看着这里的风景,这些天,江晚晴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的吗?
不得不说,跟晚星院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相府的府邸,当然不是京城随便一个院子可以比得上的。
只不过,这样一对比,申氏就更加难受了。
江晚晴宁愿住在这里,也不愿回去,可见她真的被伤透了心。
她
不自觉地回想起江晚晴的过去,在江若水学着琴棋书画的时候,江晚晴可能一个人在角落里翻着不知哪里来的医书。
在江若水被他们当掌上明珠宠着的时候,江晚晴连饭也吃不饱。
还有生辰,江若水每年的礼物拆都要拆好几天,而江晚晴的生辰……
大家连提一提都是忌讳。
后悔已经无济于事了,这些事她其实都看在眼里,刘嬷嬷是她身边的人,连她都对江晚晴那种态度,更何况别人。
可是她却怪不了任何人,因为她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申氏不禁想,如果当年,她没有把江晚晴关起来,而是坚持保护她,哪怕是带着她离开相府,是不是也比现在要好得多?
被关起来的十六年都没有让江晚晴和他们决裂,江晚晴原谅了他们关她十六年。
可是出来之后点点滴滴的小事,一次又一次的忽略,才是江晚晴决心离开的主要原因。
另一边,江晚晴一整夜都没有睡,补眠的时间也没超过两个时辰。
整个人头重脚轻,晕晕乎乎的。
知道是宣忱把她带出来,心跳倒是突突个不停,但困意还是从脑子里袭来。
宣忱把她带到锦歌楼,依着二层的栏杆往下看。
这里不算很高,但仍旧能看到附近的几条街,都是他让人散的银子,很多人欢呼的去领银子,然后去说一句江大小姐生辰快乐。
宣忱兴奋的回头看江晚晴,颇有一种“快看,这是我为你打下的天下”的感觉。
可是他发现江晚晴很困,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对
就在宣忱犹豫要不要把她叫醒,还是带她去睡觉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有人在讨论他。
“嘿!那个傻子!只要说话就能拿银子,可真是个败家子!”
“幸亏不是我儿子,追女人也不是这样撒钱玩的!”
“这要是我儿子,看我回去给他两巴掌!”
宣忱最近出门,都不穿白鹤纹的衣衫了,这就导致了大家认不出他。
宣忱四处望望,找着说他坏话的人,就见到锦歌楼招牌底下,坐着三个人在休息。
他们穿着粗布麻衫,显然也不是锦歌楼的客人,就是单纯的在休息。
然后拿他的事来当个笑话。
宣忱气死了,居然有人敢嘲笑他!拿了他的银子还嘲笑他!
他撸起袖子就要下去找人打架。
江晚晴一个激灵醒过来,看到他脸色神色差的要命,赶紧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