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杜嘉伊看来,却觉得毛骨悚然。
她木然的抬手,招财猫似的向对方打个招呼,“嗨~~~”
这个反应,完全出乎宋泽骞的意料,可宋泽骞自恃把控局面,也绅士的招呼回去,“嗨~~~”
语气一般无二,完全复刻杜嘉伊的版本。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尴尬。
短暂的沉默后,杜嘉伊好似如梦初醒,开始卖力的鼓掌,“这么快就抓到我了,你跑得真快。”
宋泽骞静静看她表演,甚至还挺配合,“所以呢?”
杜嘉伊干笑几声,“现在轮到我追你了……快跑。”
宋泽骞一动不动,手里还揪着杜嘉伊的后衣领,可由于两人是面对面的姿势,杜嘉伊的上衣完全是拧巴的状态,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舅舅,咱有话好好说,您先撒手行不?”杜嘉伊低三下气的跟人家商量,“反正我也跑不过你。”
对上宋泽骞玩味的目光,她越说越心虚,声音也越来越低。
宋泽骞目光缓缓下移,从杜嘉伊的脸,慢吞吞落到她的腿部。
整个过程,杜嘉伊觉得就像毛毛虫从身上爬过,又恶心,又可怖。
“对待不听话的鸟,知道什么办法最奏效吗?”宋泽骞缓缓开口,语调平和不带任何感情,声音却很动听,完全是ai真声中的磁性男低音。
杜嘉伊僵硬的摇头,嗫嚅道:“不……不大清楚。”
宋泽骞眸光一闪,阴恻恻的说:“剪掉鸟的翅膀就好了。”
金丝雀,不就是鸟吗?
这是恐吓谁呢?
“舅舅,你真会开玩笑。”杜嘉伊都笑出夹子音了,不是特意挤的,是身子打冷战带动声带引发的共振。
宋泽骞手上收紧,把杜嘉伊扯得更近,两人几乎鼻子贴鼻子了。
“你喊我什么?”说话间,他喷出来的气息也是凉的,令杜嘉伊不自觉回想起刚才的人头意象。
糟糕,逃跑已经是重罪,又在宋泽骞最在意的称呼上犯错,简直罪上加罪,罪无可赦。
杜嘉伊懊恼的咬住嘴唇,洁白的贝齿在月光下泛着玉色的光泽。
宋泽骞盯着她嫣红的唇,如同被蛊惑一般,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上去。
杜嘉伊连忙侧头避开,豁出去得罪对方,开始大声呼救。
“你想找谁帮你撑腰?”宋泽骞火了,伸手用拇指和食指固定住杜嘉伊的下巴,表情变得狰狞,“傅承鄞来找你了,是吧
?你怎么没跟他在一块?还是他良心发现,只帮你到这种程度?”
“舅舅,我是自己逃出来的,跟傅少无关。”杜嘉伊苍白的解释着,又觉得对方不会相信。
听对方说话的语气太笃定,她怀疑宋泽骞在傅承鄞身边安插了眼线,夜里赶过来并不是个偶然。
“说多少遍了,以后不准喊我‘舅舅’!”宋泽骞耐心消磨殆尽,几乎要把杜嘉伊的下巴捏碎,咬牙启齿的说。
总觉得“舅舅”这俩字,是两人之间的最大障碍。
杜嘉伊被对方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到,想要答应,奈何张不开嘴,只好拼命的点头。
“宋先生,人要服老,嘉伊尊你是长辈,喊你一声‘舅舅’,这是她的礼数,你别为老不尊,蹬鼻子上脸。”霍修宴从 树丛后钻出来。
杜嘉伊定睛望去,只看见他自己,不知傅承鄞是没寻到这里,还是刻意回避。
“修宴哥哥……”杜嘉伊可怜巴巴的喊出口,后半句“救命”全靠眼神传达。
霍修宴很受用的应了一声,然后迎上宋泽骞的目光,“听见没,她喊我‘哥哥’,却称呼你‘舅舅’,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宋先生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我点得太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