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我知道你心里只有那个顾倾夏,可如今我们既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那我就是你的人了。你不能抛下我不管,不能不对我负责任啊。”
季星河此刻内心恨极了,因为他并不记得昨夜的一切,只能将这一切的责任归咎于自己身上。
他恨自己,恨自己如此草莽,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地和思雨发生了关系,这样的自己和一头发情的畜生有什么区别?他觉得自己好脏,这样的自己怎么能对得起顾倾夏?
一阵迷茫之中,顾倾夏的笑靥浮现在季星河眼前,季星河伸手想要去抓,却只能看着顾倾夏充满鄙夷的上下打量着自己,随后拂袖而去,在自己的眼前越来越远。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中滚落下来,砸在他的手臂上,看着手臂上的
点点泪痕,季星河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手臂,一股甜腥味涌入口中,那口银牙已经将手臂咬破,鲜血顺着手臂缓缓流下,滴在那大红的新婚喜被上。
日光穿过窗棂照耀在他的脸上,在那强烈的日光照射下,季星河的面孔苍白的如同冬日的雪花。
“顾姑娘,对不起。”他轻轻呼唤着顾倾夏的名字,声音沙哑,像是夜里的幽灵哭泣。
巨大的冲击下,季星河再也无法承受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觉得愤怒与悲伤都堵在胸腔难以发泄,一急之下,眼皮一翻,便昏了过去。
思雨心中顿时涌出一阵凄楚,眼角中也挂上了一丝哀怨,她从小便仰慕季星河,纵然季星河从未多看自己一眼,这么多年,她也一直固执的喜欢着他从不肯放弃。
纵然记忆已经非常遥远,但思雨依旧清晰地记得自己被“药王”带入药王谷中那个春日的午后。
那时的季星河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在那个明媚的下午,他身着一袭竹绿色的长衫,站在谷口的梨树下等待着师父的回来。梨花随风簌簌而落,似飞雪一般,落在他的肩头发梢,他低垂着眼帘恭敬地向着“药
王”行礼,英挺俊逸的眉下是一双极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宛若草叶上飞过的一抹春光。
猎猎山风卷起他的衣角,乌黑的头发在风中轻轻飘扬,背后幽静碧绿的竹林就像是一幕最天然清雅的画卷,而季星河则像是走那副画卷中走出的一位清雅出尘的散仙。
从那时起,那副景象便如刀刻一般刻进了思雨的心里。
印象中的大师兄总是那般清尘脱俗,如同谪居凡尘的仙人一般神圣不可侵犯,昨夜的旖旎,曾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可就是这样的谪仙一样的大师兄,也如同凡人一般,有情有欲,摸着脖颈上还未褪去的残红,思雨的脸上满是幸福。只是唯有一点,昨夜季星河的口中,呼唤的全是顾倾夏的名字,这让思雨对顾倾夏的恨意又重了几分。
可是无论如何,她终于成为了大师兄的女人,纵然手段卑劣,但她终于,真真正正的成为了季星河的女人。
思雨满眼柔情的瞥了季星河一眼,便轻手轻脚的下了床,从地上不慌不忙的捡起一件外套披上,装出一副焦急的样子虚张声势的向着门外喊道,“不好了,大师兄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