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上了马车,马车驶出东凉街,她侧耳听着,确定没人跟随,让思墨将马车靠边,自己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男装换上。
待穿戴装扮好后,她下了马车,对着思墨吩咐,“你驾着马车回一别如雨院,别管我,我办完事就回。”
“哎,小姐……”没等思墨再发问,小姐就已经混入人流了。
山水阁,二楼厢间。
章朝喝得醉醺醺,抱着怀里柔弱无骨的青罗,大笑几声道:“好说好说,这京城布匹的生意,就都归青儿你家了,你想卖多少,便卖多少!”
青罗闻言娇嗔一笑,“那奴家就谢过章朝公子了~”
一旁殷实依旧面无表情,只一杯接一杯地饮着酒。
“殷夫人要做什么布匹生意,要征得首辅之子章朝公子同意,才能做?我可记得凉国律例,售卖布匹,只要合规,皆可售卖啊。”
清脆如山间泉水相撞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随着开门声,声音逐渐清晰,仿若泉水由远至近流淌而来一
般。
他们三人回身望去,只见林念一身男装,清雅隽秀,负手,自门外走来。
青罗见是她,瞳孔微震,忙不迭整理好衣衫,坐回到殷实身侧,微微垂头,右手不经意间整理着发丝。
“淳玉县主,没想到你也会来这种地方吃饭饮酒啊?”
她动作慌张,说话的声音却丝毫不慌乱。
林念微微一笑,坐到青罗与章朝中间。
章朝见是那次宴会他调戏不成反被小侯爷教训的那个女子,又听青罗叫她淳玉县主,忙吓得连连往一旁挪了几步远。
林念斜睨了他一眼,笑意深了几分,开口,“殷夫人殷大人和……章朝公子都能来,我为何不能?”
青罗哂笑,取了一个崭新的酒杯,斟满,“县主哪里的话,你自然是能的,臣妇的意思是如此不雅之地,怕有失了县主你身份。”
青罗到底反应快,几句话就将刚才的话做了解释。
林念拾起酒杯,送至唇畔,未饮,只嗅了嗅,便放下了。
“清远教教头,你说的不久将来,难道是说等你在京城的生意布控完后,便开始行动吗?”
三人皆愣住,空气像是被冰冻般凝滞。
林念眸光清澈,笑望着窗外,没扭头看任何一人。
青罗眸光诧异,闪烁几分,垂下眼帘,脸上露出赞赏的笑意。
“县主,是如何发现我的身份的?”她的声音依旧,语调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念拿起
酒杯,洒在地上,拎起一旁的茶壶,倒至里面,又晃了几晃,倒掉,如此反复了两三次,才斟满一杯茶,轻抿一口。
“殷夫人,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你,对吧,殷大人!”
嗡——
殷实如被当头一棒,打得头脑发蒙。
他瞳孔微缩,满眼紧张地望着林念,但也只是顷刻,他脸上露出一抹笑,眸底紧张之色褪去。
“淳玉县主在说什么教头?我根本不知道。”
“教头,你一直这么装着不累吗?你不累,我都替你累了呢。”林念扭头,清澈的眸子,染着笑意,洋洋洒洒落在殷实身上。
殷实面上不显,桌几下的手早已紧握成拳头。
一旁的章朝虽然一脸蒙,但也能听出,眼前这个殷实还有一个身份,而且还利用了他!
“殷,殷实,你竟然利……”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内力之气打晕。
章朝晕倒,殷实真实面目也露了出来。
“林念,你是何时察觉是我的?我自认,一丝破绽都没有露出!”
林念勾唇,皮笑肉不笑,“没错,只不过,你错不该将李东明推出来,让我们误以为他就是清远教教头。他太明显了,如何能骗得了我?”
“再就是青罗了,我确实差一点就以为是她了,但我想起了那日宴会散去后,你的一个小举动……”
林念故意卖着关子,殷实此时的脸上已经有了难看之色,他邪笑,“什么小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