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命令下得突兀,夜听云闻言一怔,那厢亓玄却已先开口。
“可是王爷……”
“这是命令。”
夜听澜沉声阻断,目
光在他身上停住一瞬,又道:“亦是本王的嘱托。”
这话似有万般重,将亓玄的推拒堵在口中。
他抿唇,见礼的手一阵握紧,片刻才又凝固做声,“是。”
殿内沉重的气氛在这一刻被打破,夜听澜气息微不可察地松了一瞬,合眸道:“下去准备吧。”
隔着小半个殿内的距离,亓玄无声又郑重地向他行了一礼,随即转身退去。
夜听云不知他们这一番话寓意为何,目光落在夜听澜微合的双眸上,心底却没来由地生出些恐慌。
握着那茶盏的手一阵收紧,近是乞求般开口
:“三哥,再让姜太医为你诊治一番可好?”
榻上那抹玄衣沉寂无声,夜听云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地下坠。
片刻,才似是听得一声极轻的叹息。
“不必了。”
耳畔夜听云还在急切地劝阻,夜听澜合上眼,却是不愿再应半句。
他的身体他最为清楚,旧伤累积,心脉受损,早便就已是无力回天了。
夺嫡之争掀起前,他曾让亓玄去落渊取过一物,那东西可助他再撑些时日,却也仅仅是“撑些时日”罢了。
早在领兵出京的那日,他便已可预见今日之结局。
能至眼下,已是至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