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愿意说,一来是没有必要。
再者也同样是他心底的痛,每说一次就相当于揭一次伤疤。
“十四年前,夫人生下嫡子。”
“接生婆只说是个死胎,夫人却执意说她生下来的孩子是活着的,她还听到哭了。
并且,还模糊间看到是个男婴,而接生婆给我们看的,却是一个已经死了的女婴。”
当时,没有人愿意听定远侯夫人的话,只觉得她是因为伤心过度之后,一直在说胡话。
定远侯好不容易有个孩子,之前有多期盼,在知道孩子没有了之后,就有多伤心失望。
刚开始他也耐心的劝自己夫人,觉得他们还年轻,虽然伤心,往后也还会有孩子。
“夫人只说我没有心,明明孩子还活着,也不愿去找。”
“我被她缠得烦,就总是躲着她,没过多久,她就疯了。”
柳川姑姑道:“这就是病源了,怕是因为郁结于心,又久不得治,才会拖成现如今这样。”
定远侯急忙在一旁解释,“当时有治过,后面也陆陆续续找了不少大夫。”
“只是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总说有人要害她。
这些年倒是好了一些,不发病的时候就发呆,但总算允许人靠近了。”
王小悦没有想到诺达的侯府,也会如此复杂。
之前只觉得定远侯过得风光,如今看来,也是个可怜人。
“侯爷有没有想过,不管是真是假,都去派人去找找,万一夫人说的是真的呢?”
“她当初只是昏迷,昏迷之前肯定有意识。”
刚开始只顾着伤心,等后来为了安慰她,倒也真的派人去找过。
不过都过去了那么久,又能找到什么?
“后来不甘心,还是派人去调查过,倒真的查出一些问题来。”
“渐渐的也知道夫人所说的是真的,只是夫人疯了。”
“当初在场的人也自杀了,这条线索自此就断了。”
定远侯说起往事,如自己又重新经历了一次,心中锥痛不已。
话音说到最后,已经开始哽咽起来,眼角带着泪。
王小悦见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虽说是他伤心事,却也不得不提。
“侯爷有没有想过,孩子被人带走,或许是与某人结了仇怨?”
定远侯再次摇头,他偏安一隅,就这么闲散的过了一生,哪里会得罪什么人?
王小悦又安慰道:“其实,侯爷不妨往好的地方想想。”
“小世子被带走,说明还在某个地方好好的活着。”
“若是在夫人清醒一些的时候,能哄着她说一些更有用的线索,就更好了。”
这些年一直都处于疯癫状态,那曾有清醒的时候,定远侯摇了摇头。
重新燃起的希望,又在这一刻彻底覆灭。
若是没有什么线索,茫茫人海,哪里能寻得到一个十四年前的婴孩?
王小悦与柳川姑姑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她们能帮到定远侯夫人的,也就这么多了。
“对了,刚开始那段时日,夫人总念叨着那孩子,身上有一个圆形的红色胎记。”
有这样一个线索,想寻找起来就要比之前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