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之敬重她,但心里却是烦闷的。
所有人都在劝说他理解蒋将军,但是谁又来理解他呢?
战场会关乎到人情,但蒋将军人情也太多了,个个都来劝他。
他也是肉长的,怎会不难受?只是不表现出来罢了。
“不知道他如何为难,但造成了那样的结果,他就得担责不是吗?”
柳川姑姑没和他争论这个。
他说的很在理,但在人道上,他犯的错情有可原,人生百年不可能事事都完美。
“之前有一次,敌军也是如同今日一般得逞了。”
“但原因是军医不会武,小王爷也知道军医的重要性。”
“他被迫撤掉原本的计划,派人来保护军医,导致全军受到重创。”
许景之还是不理解:“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他从来没有不承认他是个好将军,但他性格已经不适合现在的作战了。
他不是在和他作对,是想阻止他犯下更多令自己后悔的决定。
“那次他是在河道埋伏的,而敌军来自峡谷。”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将军精神受到重创,因此变得异常固执。”
许景之哑然,他没想到是如此。
“纵然他可怜,但错就是错了。”
“不过你放心,我知道分寸,不会把他气
出好歹来,再不济他曾经立下过赫赫之功!”
柳川姑姑不再强行劝解,能让他听进去这么多已经足够了,至于昨日之战,她无话可说。
“军营还有很多伤者,不宜离开太久,这就回去了。”
“小王爷若是要外出,可要保重自己,刀剑无眼,虽说可治,但若是遇到万一呢!”
他和王小悦一个德行,为了结果从来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但又都是担心彼此的。
每每受到伤害时,都为对方肝肠寸断,却从不为对方保护好自己。
她无奈叹气。
许景之见她走远,才回到士兵们面前,继续计划最周密部署部分。
伤兵营,王小悦伏案书写。
“北境局势混乱,知你一心向外。”
“此次是极好的历练机会,若是有心,可来此一聚,共同御敌。”
北境因为两位将军的事情让局势愈发复杂。
他若是来历练,一定有所长进,前提是他自己愿意来。
信鸽飞回王金清身边时,他正坐在屋檐下叹气。
看着它自由飞翔的样子,心里有着莫名的向往。
“不过也不后悔,陪在家人身边,等她们安康再外出才是江湖儿女。”
他羡慕着,却不想信鸽是来找他的,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将信件取下来。
看完内容,他更加沉重。
想走可又不能走,他倒是不觉得家里是拖累,只是心中有遗憾,因此念念不忘。
“你若是想走,就出去走走吧,我如今已经大愈,不需要你陪着!”
老太太从他背后冒出来,那样子明显是把信里的内容看了个干净。
“您都看见了!不过没关系,在家待着也挺好。”
他嘴硬说着,心里其实想出去,但也担心她。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你性子潇洒不受拘束,从来如此。”
“如今能安静这么些时日,难道不是我的缘故吗?”
王金清怕她多想,立马道:“若是如此,当初我离家做什么?”
他指的是前一次离家,结果跑到一半又被王小悦唤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