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又如何?”萧长河翻了个白眼。
“不知道现在长安城如何了。”
萧长河突然发出一声轻笑,语气里带着讥讽之意,“你不直接说想回去,单说长安城,长安城如何,现在与你也没什么干系了。狗皇帝想杀你,你还想回去找死吗?”
“我没说想回去,我不会回去的。”李云敛的语气里带着倔强之意。
萧长河愣了一下,打了个嗝,双眼向李云敛瞥去,像是见到了什么奇异风景似的。
“说来也奇怪,你既懂得园艺,洗衣服也娴熟得很,当真是在宫里长大的么?我莫不是捡了个谁家的仆役回来?”
“我叫李云敛,我阿娘叫萧云庭。”李云敛放下筷子郑重回应道,“阿娘说过,凡事要靠自己。”
“哦,云庭会这么说,是因为她这人比较……算了,不说了……你以后别再提自己的身世,这里是于阗,就是到了大
唐,也不会有人相信你的。”
“为什么?”李云敛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萧长河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低头扒了口饭,摆了摆手道,“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第二天一早,萧长河在睡梦中被人给晃醒。
“你做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我讨厌被人吵醒吗?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你给我起来!有人找你!”
“你有病吗?说了白天不接活!”萧长河怒骂道。
“那人说他是你爹。”李云敛一面推着萧长河,一面扭头看向门外老者。
“放屁!”萧长河几乎一下子从榻上跳了起来。
“阿翁,他就这副德行,你喝茶。”李云敛将茶碗端给老者,示意他坐下歇息。
萧长河看清了来者,起床气收了大半,摸着铁青的胡茬道,“找我做什么?”
“回须弥吧,别躲着我了,你能躲到哪里去?”
“呵……”萧长河摸了摸鼻梁,闭着眼冷笑道,“回那种地方去做什么?”
“你要留下也可以,我把云庭的孩子带走。”老者道。
萧长河瞥了一眼一旁的李云敛,冷声道:“少了他没人给我洗衣做饭。”
“他不过才十岁,手脚不便,还是个……”
“今年十一了。”萧长河反驳道。
“别人家的十岁娃娃,还有姆妈带着呢。”老者执意道,“我要带他回须弥,这事你管不着。”
“阿翁,我不想去。”李云敛语气坚定,“桑吉还在这里,我要跟桑吉在一起。”
“桑吉是谁?”老者瞥向萧长
河,神色间满是质问。
“看我做什么?是隔壁那寡妇。”
“你喜欢寡妇?”
“你不要和我开玩笑!”萧长河抓狂道,“我根本没和那女人说过话,她是个哑巴!”
“桑吉虽然不会说话,但她会写字,还会给我做好吃的点心,和阿娘做的味道一样。”李云敛在一旁道。
“那就让她和你一起去须弥,你手脚不便,以后她可以照顾你。”老者起身拍了拍李云敛的脑袋,“去问问桑吉愿不愿意和你走吧。”
李云敛满心欢喜地跑了,萧长河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对其父道:“你别看他年纪小,这小子心思很多,会看人脸色下菜碟。”
“别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老者冷声道。
萧长河自知劝不动,冷笑一声,索性不再多话。
“桑吉说她愿意跟我走。”李云敛从屋外进来,脚步欢快,手里拎着一条鱼,递给萧长河,“喏,送你的。”
老者眼中带着笑意,“收拾收拾,我们该准备启程了。”
“阿翁,请稍等片刻。”李云敛道,“我去给大黄准备猫食。”
无风的庭院,片叶自舞。萧长河站在树下,神情肃然,全然没有了平日里那副慵懒气。
李云敛附在那年轻寡妇耳边说了几句话,女人对他打手语,他点了点头。
萧长河不解其意,不免有些烦躁。李云敛对他挥了下手,脸上带着自然无比的笑意。
飞鳐升空,顷刻间便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养不熟的白眼狼。”他低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