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霏烟高喝一声，却未能得到回应。

暮色渐合，香

巴拉的夜晚华光璀璨。

街巷上的行人多了起来，与白天的阴冷气氛截然不同。

若不是见到穿过街区的自动防卫机甲，叶霏烟甚至无法想象这是一座由智械控制的城市。

这儿并不存在任何可以称得上是“掌权者”的人，卫兵、务工者、务农者……所有人都遵照着吠陀的指引行事。

“吠陀”即“神谕”，代表着一切公平与正义，至少表面上确实如此。

“我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数据。”星云忽然道，“你听说过武氏曲线吗？”

“武氏曲线？那是什么？”

“这是大理寺卿武衡提出的一个现象：在头一个月里，吠陀列出的罪犯名单上的名字每天都在增加，但是当增加到一定程度时，于阗境内的犯罪率会出现陡然下降的趋势。”星云解释道，“这和武氏曲线是吻合的。”

“是因为名单上的人都被抹去了吗？”叶霏烟不假思索地接道。

“这仅仅是一部分原因，但更多的潜在犯因为这份名单的威慑，不敢再制造动乱。”星云道，“这就是吠陀的手段。”

“能让你看穿的手段，根本不是什么神明的手段。”叶霏烟道。

“听起来有点让人受挫。”星云委屈道。

凉亭内，一身着劲装的年轻公子垂首低眸，

注视着水塘内涟漪轻晃，一圈又一圈。

“姜公子，你要等的客人出现了。”侍者道。

“可曾发现我留给他的线索？”

“这……怕是没有，否则这会儿她该出现在此处了。”

那年轻公子合扇起身，神色焦虑，“糟了！”

叶霏烟跟着那引路蜘蛛的指引，进入一处染坊。

四下无人，只有机械在黑夜中无声地运作，这是一座完全封闭的无人工厂。蜘蛛不再给她任何指示，看起来这儿就是段霄最后抵达的地方。

“段霄？”叶霏烟试着叫喊了一声，双目在夜色中迅速扫过。

“星云，能不能入侵监控区域？”

“当然不在话下，但这样一来，吠陀会发现我的行踪。”星云道。

“管不了那么多，这里没有卫兵把守，我们完全来得及撤退。”叶霏烟道。

各处摄像头在黑暗中无声运作，星云忽然道：“段霄在仓库区，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子弹上膛，叶霏烟当即朝着仓库赶去。

“段霄？你怎么样？”

叶霏烟扶起地上的人，伸手摸索了一番，指尖触到了温热的液体，她感到震骇，寒意穿过四肢百骸，袭上后颈，叫人头皮发麻。

“叶霏烟！快出来！”

仓库外传来的叫喊声唤醒了她，她忽然闻到了浓郁的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