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庭如风这是想叫他自己去跟人家姑娘说明白,白胡子老头琢磨了一晚上,也没想出究竟要如何开这个口。
毕竟人家姑娘找来时,他还笑着调侃人家姑娘:“庭如风唤我一声老师,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他话还没说完,琦先生便甚是开窍地开口道:“老师。”
这一声老师叫他得心里颇为受用,他一辈子并未娶妻,膝下自然也没有儿女,不过庭如风很小时候便跟着他,倒圆了他一个念想,他这么些年一直将庭如风
视如己出,百般珍视,细心教导。
可等到庭如风长大之后,新的念想又来了,那便是有生之年能看着庭如风娶妻,若是还能抱一抱庭如风的孩子,听着那孩子唤他一声师公,可也就正真无憾了。
眼下听着琦先生那一身娇羞的老师,他登时心里乐开了花,一时间有些忘形,还同人家姑娘说:“这桩婚事包在我身上。”
自己答应人家还没几日,又要去跟人家姑娘说解除婚约的事情,他有些来不了口。
辗转一整夜没合眼,看着曜曜的太阳从山头升起,金黄的太阳从窗户外刺进来,桌子墙壁犹如渡了一层金光。
若是换做其他时候,他定是要吟诵一两首诗感慨一番,可如今他没那个心情了。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从床上坐起来,洗漱之后琢磨着时候差不多了,便让书童将琦先生请过来。
看着书童撒欢的往门外跑,他张开的嘴又默默的还闭上了,低声道了一句:“该来的总会来的,自己造的孽,丢脸也要处理干净。”
今日琦先生有早课,他本意不过是让书童去告知一声,他也好趁着没下早课的这段时间好好琢磨琢磨
应该怎么说,却没想到书童直接把人给带过来。
琦先生笑道:“我听说先生有事情要和我说,便让孩子们自学一会,不知老师有什么事?”
这一声老师叫的白胡子老头心头颤了颤,多好一姑娘啊,怎么玉山这小子就看不上呢。
他瞪了书童一眼,干巴巴地笑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天之际在于晨,还是早课重要,琦先生要不还是先回去教学生?”
琦先生一听,无奈的笑道:“我都来了老师还要赶我走,学堂里老师住的居所可不近,既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那老师便先跟我说吧,说完了我也好回去上课。”
虽说眼下已没了前几日那般冷,可早上这段时间,依旧没有多暖和,人说话时都能吐出白雾来,白胡子老头看着琦先生被冻的通红的鼻头,确实不好在叫人家回去,待会在来。
又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挺复杂的,你且坐下来我们一边喝茶一边同你细细说。”
话是这么说,可一杯茶水喝完,天上的太阳已是有些刺的人眼睛都睁不开,白胡子老头依旧一口一口的喝着茶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