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帝吃了几日的汤药瞧着精神是好些了,还挑了天气好的一日同皇后游御花园。
也不要宫人在身边,只有皇后搀扶着昀帝,难得大襄身份最为尊贵的一对夫妻有这般闲暇的时光。
“阿荷,我们有多久没独处过?”
听昀帝换了个称呼叫自己,皇后怔了一下。
“陛下还记得臣妾的闺名……臣妾自己都快不记得了……”
昀帝笑出了声,“当年的展家阿荷煊华何人不知?你莫要谦虚!
初初我们成婚时,朕喜欢叫你的闺名,但母后不许,渐渐也就不提了。眼下朕已不是毛头小子,朕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皇后也展颜,“好,臣妾都依陛下。”
昀帝与皇后大约真的把自己当作民间的夫妻,都聊些家长里短,还把过去几十年前的旧事都拿出来再笑一遍,隔着不近的宫人们都能听到昀帝爽朗的笑声。
聊着聊着说起了身边的孩子们,昀帝不禁感叹。
“朕老了,一晃多年,孩子们都长大了。
阿荷啊,朕从未问过你一个问题,借着今日的机会,朕想听你说个答案。
在你心中,你当何人可堪大任?”
皇后脑中警铃大作,这就
要给昀帝跪下了。
“陛下,臣妾只将后宫看好,不敢妄议朝政,是臣妾哪里做错了请陛下直言!”
昀帝连忙托住了皇后的手臂,没能让她跪下去。
“阿荷!你这是做什么!朕不过是跟你谈心,没有试探你的意思!
你我为人父母却不能像百姓一般对待自己的孩子,朕眼中的他们一定和你眼中的他们不一样,所以,朕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就譬如朕从来不会问臣子们,他们是否看好殊儿,但朕知道殊儿是你一手带大的,你更了解殊儿不是吗?”
皇后笑得勉强,“陛下,他们哪一个能走多远臣妾不知道,可臣妾知道他们都十分敬重陛下。
不说别人,就说郦王,正名之后护卫皇宫从不敢出差错,他和郦王妃二人珠联璧合,不知为陛下解决了多少难题!”
皇后这话题转得不错,一下子就把矛头对准了郦眉笙和兰清弦,但她一脸问心无愧的样子,昀帝也不作其他怀疑。
“笙儿……笙儿他确实不错,只是朕对他有愧疚,这么多年以来朕都未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若是没有老公爷……怕是朕再也见不到他了……”
皇后状似无
意地问了一嘴,“陛下,臣妾以为既是陛下如此看重郦王,那为何不把储君之位给了我郦王?”
昀帝摇摇头,“笙儿他有弱点……”
“是人都会有弱点,陛下是否对郦王太过严苛?”
“不,朕的意思是,笙儿的弱点太过明显,注定他要为此付出代价。”
郦眉笙在众人眼中其实十足老谋深算,但昀帝一口咬定他有弱点,皇后略略一想,便想到了兰清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