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少殊自发觉自己身边的一切都有可能是陷阱,便处处上心,他将心中可怀疑之处都往深里挖掘,不料真相令人心惊。
昀帝将当年在殷妃身边伺候的所有宫人都毒杀,然有人逃脱藏在乡下,一藏就是二十年,正是这活着的给了殷少殊想要的答案。
至于殷妃过往和皇后的故事,殷少殊从未去找过皇后,他知道皇后隐藏的秘密不比昀帝少,问也得不到结果,还不如从内侍局下手,查过往皇宫里到底有多少伺候过皇后的宫人……
用钱财用人手,甚至把刀架到脖子上,真实的不真实的,太多的过去在殷少殊周围筑起了一道墙,于是他渐渐知晓,自己活到今时整个人就是谎言和笑话堆积而成。
昀帝似乎忘记自己当年是如何对待殷少殊,他便演出一副慈父的样子,叫殷少殊心中无比崇敬自己的父亲,好似可以清洗掉他犯下的罪过。
昀帝说话已是很困难了,哆嗦着嘴唇,几乎从牙缝里面往外崩字。
“你应该……庆幸……”
殷少殊挑眉,只觉新奇。
“庆幸什么?庆幸我在母后那里得到了很好的照顾,还是庆幸没有死在你手里?
父皇,我母亲是个傻子,可我不是个傻子,我看穿了你的虚情假意,还要我继续将你当作父亲,你是否太高看自己了?
算了,我今日也是跟你废话太多,原本来见你就是为了同你讲一件事。
我的皇兄,殷少商,反了!
你当初不想叫他做太子,还想打压先韶的势力,不想人家今时和先韶站在一处,带兵反攻大襄。
我手中的兵力大多是拼凑起来的,便是我有心叫兵部尚书做主将也收效甚微,只因他已经多年不带兵更是伤病在身,真心愿意听他指挥的人也不多……
父皇,你将所有权力握在手中,却不知已是亡国之兆。
当然,若三皇兄打进京城,夺了皇位,保不齐还能给你一个太上皇坐坐!”
昀帝就是在这种困境之下,也未曾把手中权力交出去,殷少殊在朝上挥斥方遒不过是仗着自己太子的身份,指挥底下的人多有掣肘……信王起兵,说来好笑,似是成了殷少殊的机会。
果然昀帝莫说嘴唇,就连身上都发抖了。
“信王……反……”
殷少殊一摊手,“父皇,不若我投降可好?叫三皇兄得到他想要的!”
“你……敢…
…”
殷少殊变脸如翻书,起身时一把将旁边的碗挥到了地上,哗啦啦,碎了一地。
“我为什么不敢?
父皇,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把虎符交给我,让我有调兵之权,要么我坐以待毙,等着三皇兄骑在你的头上!”
昀帝大喘气,几乎用尽所有力气。
“宋……禧……”
宋禧就在门口候着,他听见昀帝的声音立时就进来了,见一地狼藉却不以为意,只是凑到昀帝身边。
“陛下,叫老奴何事?”
“拿……匣子……”
宋禧一听着实吃惊,没控制住自己还往殷少殊那里看了一眼。
“好,您等着,老奴这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