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上呈不愧是在朝中能游走于各派系之间的人物,他适时向兰清弦提出疑问。
“公主这话是何意思?”
兰清弦面露讥讽,便是未将在场众人都放在眼中。
“先帝在位三十年,他当年是如何在混乱当中接手江山,今时太子也要重复同样的过程。
为了各派系的利益,为了家族的绵延,为了在朝中有一席之地……大约只要把太子殿下拿捏住,往后在朝中就能为自己获取更多……
重上呈让本公主把话说完,在座诸位都不是稚子,不至于连这么些实话都听不下耳……”
赶在重上呈再度开口阻拦前,兰清弦先堵死重上呈的嘴。
“先帝与诸位相处三十年,对你们个个性情都了若指掌,所以他为了太子,将有些东西交托给本公主,就是要当着诸位的面,叫诸位看个清楚。”
兰清弦完全就是撕破脸皮的打法,难听的话不吝啬一句接着一句,于是有朝臣终于受不了了,便抓着兰清弦说她不安好心。
“公主殿下,既然都如此直接了,那臣不妨也多说一句。
先帝不把身后事交代给上阁的几位大人,不交代给几位亲王或是后宫几位娘
娘,却偏偏选中了您……恕臣直接,公主殿下,您毕竟不是皇室的血统!”
早先给了兰清弦一个乡君的封号,朝中都当作一种赏赐,但兰清弦一路走来,待升至郡主时,连姓都赐给了她……早就有朝臣不满,正好在这个场合发作。
或许这在以前还能用来攻击兰清弦,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然从兰清弦被写进皇室宗谱的那一刻开始,就算她并非流着殷氏的血,她也仍然是殷氏皇族的一员。
“哦?这可有趣了!
本公主的大名正挂在皇室宗谱上,这位大人如果不满意,可以想法子把本公主的名字从上面抠下来,你看如何?
顾左右而言他,是不想本公主拿出更有利于太子的东西,可惜,本公主由不得你们!
来人啊!”
兰清弦朝外唤一声,只见双手捧着长长画卷的珈贺走进了正殿,待走到兰清弦面前时,弯腰将画卷递出。
兰清弦反将画卷推给了珈贺,“就在此处将画展开吧。”
要说重上呈就是上道儿,根本都不用过宫人的手,他站在另一边就和珈贺共同展开了这幅画。
凡是到过崇晖殿的,都认识昀帝这幅画,画上因为
年久而褪去的色彩,叫他们说不出这画的来历有问题。
有朝臣大概心中有数,今日晚宴就是站队的时候,给殷少殊多说两句话总是有用的,便笑眯眯问了兰清弦一句。
“公主,这画臣认识,先帝请安朝皇家画师的后代所画,因为喜欢还常常临摹,可是这上面并没有留下先帝哪怕只言片语。”
兰清弦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样子,就从发间拔下一支锐利的长发簪,毫不留情朝展开的画划了下去——
“公主!”
“公主请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