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站在萧逸旁边,等着他给楚王把脉。
片刻之后,萧逸收起脉枕,阿远开口问道:“师傅,我父王的病如何了?”
萧逸如实道:“楚王的脉象没有什么大问题。”
阿远却皱了皱眉,担忧道:“可我问过下人,父王每天晚上都很难入眠,这几日咳疾加重,还伴有胸闷的症状!”
萧逸看向楚王,楚王点点头,道:“确实如阿远所说,这几日总觉得胸口有些不适,而且以前的伤口隐隐作痛,尤其是春日来临,南边气候湿热,伤口处的不适感也加重,来了京城之后,症状倒是缓解了不少,可到了晚上,还是难以入眠。”
萧逸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装有银针的布包,道:“王爷先前身体遭受过重创,体内的顽疾再次复发,再加上多日舟车劳顿,没有休息好,这才让原本的病情加重,如今王爷要做的便是静养,我先给王爷开个药方,阿远,你拿着药方去抓药,我来给王爷针灸。”
阿远忙将笔墨纸砚拿了过来,亲自在一旁磨好墨,萧逸提笔,很快便写上一张药方递给阿远。
随后,他掏出银针,一根一根刺入楚王身体的穴道之中,在整整十二根银针都刺入后,楚王顿时觉得身体一阵舒畅,阿远见楚王脸色好些了,便拿着药方去配药。
他来到药房,很快便将药抓好,待准备出门的时候,他突然又返回,打开药柜的一格,恍惚片刻之后,他毫不犹豫伸出手,从里面抓出几粒紧紧攥入手中。
门口等候的铁牛见他出来,试探性问道:“主子,这药给我吧,我给您拿去厨房煎好。”
“不必!”阿远看了眼外面明晃晃的日头,凝声道:“既然是父王要入口的药,自然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亲自煎。”
他提着药包朝着楚王府的后厨走去,到了后厨门口,厨子们见小世子来了,都恭敬打招呼。
后厨管事笑呵呵迎了上来,小心翼翼陪着笑脸道:“世子,您要煎药吩咐奴才一声便是,哪里能劳烦您亲自过来?”
阿远冷着脸,抬脚便朝着厨房走去,管事笑眯眯走到前头,拦住了他的去路,伸手便准备去拿阿远手里的药,阿远下意识将手往后一移。
“这药我想亲自煎!”
管事收回手,有些尴尬地搓了搓,道:“可是凡是王爷入口的东西,都得奴才亲自过眼,而且这后厨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一旁的铁牛上前,斥道:“大胆,整个楚王府还有世子不能进的地方?你这个奴才当真不识好歹,你莫不是觉得我家主子才刚被王爷认回来,便不觉得他是这王府的主子了?”
“不不不!瞧你说的,奴才哪里有那个胆子,只是王爷的吩咐,奴才也不敢忤逆啊?”
管事慌忙解释道。
阿远冷哼一声:“那你还不快快让开,父王还等着我的药呢,耽误了父王的病情你可负责得起?”
管事不情愿让开了路,铁牛毫不客气伸手推开他,管事胖乎乎的身子朝着一边闪了一下,身子撞到了放在门口的杂物上,他气得踢了一脚倒在地上的杂物,朝着没眼力见的东西,这若是摔了世子可怎么办?还不搬开!”
他站好身子,想要跟着进厨房,铁牛伸出脚,挡在了门框上:“我家主子喜静,不喜欢有人跟在身边,我这个贴身小厮都不敢进去打扰,您还是站在外面吧!等主子的药熬好了,你们才可以进去!”
管事还想说什么,但想起方才这孩子推人的力道,可一点都不比成年人的力道差,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腰,笑着附和道:“是,是,不过世子身子尊贵,日后这些事还是让小的代劳的好。”
铁牛放下脚,走到管事旁边,将手搭在他弯着的肩膀之上,笑着道:“世子刚认祖归亲,关心王爷病情,这也是他的一番孝心。父子俩这些年从未见过彼此,这好不容易有了尽孝道的时刻,世子自然要事事亲力亲为,伺候在侧,咱们做奴才的也要全了主子这份孝心不是!”
“是是是.....您说的极是!”管事点头哈腰,但又犹豫道,“可是,这府中的规矩也不能乱了不是。”
“那是自然,等世子煎好药,你尽管验毒!”铁牛拍了拍胸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