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太还等在那里，想要听到翠玉更多的话，但翠玉已经不说话了，甚至，翠玉的眼神之中，带着哀伤，这样的哀伤，是郑太太原先不晓得的。

“吃饭吧。”郑太太有些狼狈地说着，翠玉抬头，和郑太太四目相对，接着翠玉笑了：“是啊，吃饭吧。”

下人们把晚饭送了上来，郑太太和翠玉各自落座用饭，也许是为了掩盖，郑太太对翠玉格外热情，不是劝翠玉多吃一点，就是说厨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家里新换了一个厨子呢！”小月听到郑太太称赞厨子，也就笑着说，郑太太不由哦了一声：“怎么还换了新厨子？”

“原来的厨子，说年纪大了，这味儿逐渐尝不出来了，就荐了个新厨子来，前些日子还来试了三天，太太当时还夸来着，怎么这会儿太太就忘了。”小月笑吟吟地说着，郑太太的眉这才皱了皱：“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我也老了，竟然连这件事都忘了。”

“太太不是老了，是那个时候，大奶奶去喝吴二爷的喜酒，没有在家中，太太惦记着大奶奶，哪里还去想厨子好还是坏！”小月笑着解释，郑太太不由看向翠玉，接着郑太太就点头：“是啊，那个时候，正巧是你大奶奶去喝喜酒的时候。”

“原来那个时候，家里换了厨子。”翠玉晓得，若自己再不开口说话，郑太太会想得更多，于是翠玉勉强自己开口。

郑太太也笑了：“原本想等你回来再说，但原先那个厨子等着回家养老，这才换了。”

“太太心中，一直都是有大奶奶的。”小月也瞧出翠玉和郑太太之间，似乎有些话不能说出口，于是小月在一边帮腔。

“是，我晓得，婆婆一直都对我很好。”翠玉只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小月还想再说上几句话，翠玉就放下筷子：“我吃好了，婆婆慢用。”

“我也吃好了，小月，你带着她们收拾下去吧。”郑太太吩咐一声，小月不由望向翠玉，但翠玉已经伸手去接茶杯，似乎和平常没有什么分别。

于是小月也只能把心中的疑惑收起，带着人把几乎没有动的饭菜，都收了下去。

“后日，就是大祭的日子，虽说我们家没有男人在家，但我想着，也该出几个人帮忙。”郑太太思忖着说，翠玉笑了笑：“婆婆既然这样想，那就出几个人去帮忙。”

“这大祭也是我们族内的大事儿，若做不好，也是让人看我们族内的笑话。”郑太太急忙解释，翠玉看着郑太太，面上的笑容似乎永远都不会变，但郑太太晓得翠玉这会儿和原先不一样，于是郑太太又叫了声大奶奶，翠玉已经站起身：“我去歇着了。”

郑太太当然看得出来翠玉的回避，但这样的回避，从何而来，郑太太一时也分不清楚，于是郑太太只能对翠玉笑了笑：“那你先去歇着吧，等，开了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