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郑义明这句话是实在的，虽说这铺子，说起来是永盛号的分号，但实际上，说是张二老爷一个人的铺子也不奇怪，毕竟张二老爷在这里二十来年，做了二十来年的分号掌柜，心里的想法难免会多了些。

况且张二老爷在这里另外娶了妻，生了孩子，自然也要为这孩子打算。

论亲戚名分是舅舅外甥，论这个是东家掌柜，郑义明初来时候，也是很受了些言语。

“但那时候，我想着，你一个人在家里，也要面对这些人，也就不觉得苦了！”郑义明这句话让翠玉看向他，郑义明眼神坦然：“那时候，我确实，确实只想把生意做好。”

是什么时候，郑义明有了改变呢？翠玉没有问他，而郑义明也没有再说，和张二老爷相处的越久，难免就要受到张二老爷的照顾，特别是楚氏，在后院之中，楚氏对郑义明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这样的无微不至，很容易让人倾向她。

马车已经停下，郑义明跳下马车，翠玉跟在他身后下了车，张二老爷已经等在那里，瞧见翠玉，张二老爷的神色变得有几分难看，翠玉并没有上前行礼，而是直接往铺子里面走。

铺子里的伙计也都听说了要来查账的事儿，账房已经等在那里了，翠玉一眼扫过去，就瞧见这铺子里面有十来个伙计，倒比总号也差不了太多。

“大奶奶！”账房上前行礼，翠玉已经对账房道：“账房的屋子在哪？”

“我说妹夫，今儿你们怎么都站在这里。”账房还没回答，一个声音已经响起，翠玉的眉微微皱了皱，回头看到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容貌和楚氏有些像。看来，这就是那位做皮毛生意的楚老爷了。

“舅兄，今日，是我们东家的大奶奶来查账。”张二老爷晓得这没什么可隐瞒的，直接说了出来，查账？楚老爷已经看向翠玉，接着楚老爷就笑了：“新鲜，原来你们家乡，是牝鸡司晨。”

这四个字一说出口，翠玉的神色倒没有变，郑义明的神色有些变了，接着郑义明就对楚老爷道：“我常年在外，这家里的生意，一向是拙荆在管的。”

这句话，算是为翠玉开脱，楚老爷已经笑了：“拙荆，看来，郑大爷是护着大奶奶的。”

“既为夫妻……”郑义明晓得这句话，楚老爷不爱听，但郑义明还是说了出来，但话并没说完，翠玉就已经对张二老爷道：“既然这位客人要和你谈事，那就在外面谈吧，我们还是进去看账。”

张二老爷没想到翠玉竟然一点都不搭茬，于是张二老爷的眉皱得越发紧了，而翠玉已经让账房在前面带路。

这边的铺子，和家乡的铺子结构差不多，也是前面是铺子，后面的院子有账房有仓库，账房把翠玉请进账房，就给她倒茶：“大奶奶先请在这里歇会儿，账本已经准备好了，其实，大爷也常常来看账的，您也不用这样着急。”

“我晓得大爷也常常来看账的。”翠玉只这样应了一声，就对郑义明道：“坐下吧，站在那里做什么。”

“我不晓得，你到底要什么。”郑义明问出这么一句，翠玉已经看着他，接着翠玉笑了：“你是真不晓得，还是假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