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涣抚过茶盏的手骤然收紧。鎏金岩纹自地脉漫上案几,将凝光的火漆印鉴烘得清晰可辨——群玉阁徽记旁,还烙着往生堂的蝶纹。
「那位客卿倒是慷慨。」羽倾突然俯身逼近,雷楔尖端挑起林涣一缕银发,「连镇守轻策庄的古琴都允你带上海船。」
竹海忽起风涛。钟离的叹息裹着清心香气透窗而入:「契约既立,履约者自有考量。唯有一点,要记得,此物最相思.....」岩纹广袖拂过案头,古琴「绕梁」赫然显现,琴尾焦痕犹存。
烟绯突然将法典塞进林涣怀中,珊瑚角抵着她额前龙纹:「第二百四十七条!缔约方隐瞒重大风险需赔付......」尾音被塞进口中的桂花糕堵成呜咽,少女律师鼓着脸颊摸出留影机,将林涣怔忡的模样与琴尾焦痕框入同一画幅。
子夜更声惊碎茶烟时,死兆星号的帆影已掠过孤云阁。林涣抱着琴立于船艏,耳畔忽闻往生堂蝴蝶纷飞之声——胡桃埋在猫毛里的嘟囔,此刻正随海风漾成星火:「早些回来,冰窖里藏着的杏仁豆腐与金丝虾球要过期啦!」
羽倾的雷楔在桅杆刻下至冬符纹,转身时铁花吊坠擦过林涣腕间银铃。四百年前丹羽编入发辫的璃月绳结,此刻正在雷光里泛起归终阵的微光。
「船过雷暴区时,」执行官突然将绯樱饼塞进她手中,「记得抓紧我的披风。」
云层间隐约传来钟离的轻笑。凝光的声音混着浪涛拍打船舷的白噪响彻于耳畔。
「今年海灯节的主题为飞星聚彩,有故人于老地方温茶相候,记得回家,莫要误了年节。」
海平面上,东方既白,雷暴的紫光与岩纹的金辉交织成网。林涣指尖抚过琴弦,多年前某位兄长曾哼过荒腔走板的战歌古调,此刻正随着琴弦的颤动化作护航的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