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遭了这样的无妄之灾,百姓心里有怨气完全在情理之中,他们总不能把百姓的嘴巴都捂起来,不给人任何诉苦发泄的机会。
若都在心里埋着,那才是要命的隐患。
凌月都这么吩咐了,林函自没有再多言,恭敬应了一句,才往前走了两步,却见不远处一些
人竟围拢了过来。
为着凌月的安全,林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护在凌月身边,凝神斥道:“你们不好好在帐篷里待着,吵吵嚷嚷什么!”
面对林函的呵斥,为首一个胳膊上绑着绷带的大汉毫不畏惧,反而越发梗了脖子道:
“我们一整天就喝了几口粥,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身上的伤口又疼又痒也没有药可以用,帐篷里面连个炭火都没有,要如何待的下去!”
“就是!”
后面的人立刻随声附和,甚至比带头人的嗓门还要大,“你们一个个说是朝廷派来的,却什么用处都没有,只能在这里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反倒浪费粮食!”
“就是!”
“就是!”
“……”
几乎就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在这几个大汉身后迅速聚拢了几十个人。
就着微弱的烛光,凌月很敏锐地察觉到,这些个男人虽然穿着跟寻常百姓一般无二的衣服,但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二三十岁的壮年。
且这些男人身上虽然都包着绷带,却也不过是些许皮肉伤,丝毫没有伤筋动骨,在这一众受伤的百姓中根本不算什么,怎么都不该在这个时
候出来闹事。
除非……
凌月蹙眉思索的功夫,那几个男人又往前来了几步。
林函虽然气愤,但他跟在言胥身边这么久,很清楚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可以对百姓动手,只能挡在凌月面前,试图呵退那些人。
然而那几个男人却毫无畏惧,越发铆足了劲儿往前冲。
‘说时迟,那时快’,再往前冲的功夫,那几个人手里竟然多了几把锄头,趁着混乱的功夫,重重一下砸在林函胳膊上。
凌月的目光一直盯在那个领头的男人身上,很敏锐地察觉到那个男人打人的动作干净利落,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平日里以种地或做生意为生的人该有的身手。
而这也正好印证了她适才的猜测,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受伤的老百姓,而是趁乱混在百姓里的南楚士兵!
这样的想法闪过脑海,凌月不再有任何犹豫,当即冷声道:“把这些人统统拿下,要活的,别让他们死了!”
“是!”
有了凌月的吩咐,林函也不再束手束脚,然而他并没有凌月那般敏锐的意识,本想着下就能把为首的男人给擒住,结果两人过了十余招,竟是僵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