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可是有为难之处?”
想要让言胥从这场舆论风波中全身而退,又不能太着痕迹落人口实,这其中的纠结斟酌,的确不是轻飘飘几句话就能处理好的。
“言家家里的纷乱,言胥哥哥可以处理好,用不着本公主插手。”
凌月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钻进这个圈套里去,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本公主担心的是陆凝之没有命活着回到南楚去。”
陆凝之就算马不停蹄,这两日功夫也不过走上一千多里,距离南楚还有万里之遥,他知道太多秘密,对那些个被他牵制的朝廷官员来说,必定想要除之而后快。
所以,这漫漫长路,哪一处都会成为他的鬼门关。
“那无耻小人早就该碎尸万段了,难不成公主还要记挂着他!”
想着京城这场灾难完全就是陆凝之搞出来的,玉痕心里早已对他恨之入骨,几乎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之后又猛得意识到什么,慌忙敛衣跪了下来,垂眸道:
“奴婢失言,请公主恕罪。”
公主之所以隐忍着心里彻骨的恨意,放陆凝之那个小人离开京城,就是要他去南楚搅动风雨,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平安到达南楚!
公主为长远计百般隐忍筹谋,她却说出如此戳心的话,实在罪该万死!
凌月对陆凝之的情分原本就没有多深,只是被许多精心谋划的刻意行为蒙蔽住了,如今更是只剩下了恨意,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是以只淡淡道:“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
“是。”玉痕不想给凌月
添堵,应声站起身来,但神色依旧凝重,忧心忡忡道:
“公主,陆凝之虽然走了,但他在京城埋下的眼线该远不止这些,咱们可要想法子把这些人找出来才好。”
其实玉痕还有一点不明白,凌月这般急冲冲回宫,当是有要紧事才对,可从回来到现在,却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紧迫感。
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
凌月眸中有精光闪烁,只示意玉痕附耳过来,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凝声道:“可明白什么意思?”
“奴婢明白!”
玉痕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一扫适才的愤慨萎靡之态,一字一顿道:“公主当真足智多谋,这些人想要在您眼皮底下翻花样,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事情还没有定论呢,少拍我马屁。”凌月伸了个懒腰,有些疲惫道:“明日一早传大理寺卿卢应真来见本公主。”
“是。”
玉痕尚处在适才的兴奋中,答应一声后又道:“奴婢去给公主准备洗澡水来,您沐浴后也好早些歇息。”
凌月正有此意,微微点头让玉痕下去安排,自己则再次把目光转到那道奏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