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口中的皇上指的自然是夏皇,虽然过去这么久,但她仍没有习惯于失去丈夫的感觉,一觉醒来总觉得对方还在。
“公主是想让您少操些心,原本您的身子就总不见好。”
林嬷嬷不是傻子,已经隐约意识到出了今天的事,凌月心里只怕已经盘算着要如何处置自己了,但这并非一时之事,现在还不是考虑的时候,只宽慰道:
“公主是言而有信之人,既然说了会保太子殿下坐稳皇位,就绝不会食言,您大可放心了。”
如今没
有什么比姬文旻能够坐稳皇位更重要的事,其他的都可以以后再想办法慢慢解决。
“你说的是。”
皇后点点头,但依旧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林嬷嬷还想再说什么,被其轻轻摆手挥退了下去。
凤栖宫内殿再次寂静下来,无人知道这样的寂静会持续多久……
且说这边,凌月已是回了勤政殿,她没有时间再去收拾自己乱七八糟的情绪,立刻让玉痕去传卢应真过来。
卢应真在偏殿等了许久,虽说不是因为他的缘故才推迟了觐见,但心里还是忐忑许多,进到大殿后立刻跪下请了安。
“起来说话吧。”
凌月并没有难为卢应真的意思,待其起身后直接了当道:“郭家的案子审理的怎么样了?”
郭氏一族的人才发落下狱没几日,南楚大军就打了过来,这些日子所有人的心都悬在嗓子眼上。
但凌月早已下了命令,让不用上阵杀敌的大理寺各级官员继续清理积务,不得有任何怠慢,是以卢应真已提审了郭亦霖五次。
但无论如何提审,郭亦霖的态度都是一致的,查有实证的并不做无用挣扎,但凡没有板上钉钉的一
律咬死跟自己没有关系,背后更没有任何一位朝廷大员的主使。
左右凭着已有的罪证,郭家已是百死莫赎的局面,郭亦霖已不再存什么侥幸心理,又何必把外面的人都得罪死了,从而失去跟凌月继续抗衡之人。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凌月当然明白,然而大理寺存在的意义就是要啃掉难啃的骨头,听到这话不由蹙了蹙眉,“也就是说,毫无进展了?”
凌月的声音并不大,但威势之下,自有种不可言喻的压迫感,卢应真才直起来的脊背再次弯了下去,硬着头皮凝声道:
“回公主的话,也不是全无进展,只是尚未有结论,微臣不敢贸然禀报……”
官场上的事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若他在八字还没有一撇的时候就说出来,最终却没有得到相应的答案,只会让上位者更加质疑自己的办事能力。
然而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卢应真的顾虑凌月自然也很清楚,是以并没有责怪什么,只淡淡道:“现在可以说了么?”
“是。”
卢应真答应一声,没有直接说什么,而是应声跪了下来,一字一顿道:“请公主恕微臣僭越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