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听音,凌月看着玉痕道:“你的意思……问题出在验水的太医上?”
玉痕点点头:“是。”
宫里主子们喝的水,都是每日从宫外玉泉山运过来的,因着前些日子京城被困不得已断了,这才改用了宫里的井水。
因着水里有杂质,水井中常年放置着大量银块来‘避毒’,为防不妥还要由太医院专门负责验水的太医,一一检验后才由各宫内监去取。
既
然勤政殿的内监没有吃里扒外的,验水太医自然是嫌疑最大的那一个,趁着验水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药下进水里,也没有人会怀疑他会‘监守自盗’。
凌月并没有急着决断,只斟酌道:“悄悄去把那太医的来历查清楚,不要打草惊蛇。”
这太医院的水,只怕比她想象中要深很多,总要找到根基一击即中,才能彻底免去后患。
“是,奴婢晓得轻重。”
玉痕答应一声,下意识地咬了咬唇,凌月跟玉痕相处久了,只看这个动作就知道她在犹豫什么,主动道:“想说什么就说。”
“果然什么都瞒不了公主。”
玉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方才继续道:“昨日外面递进来不少折子,奴婢想着公主最关心朝政,是不是该把奏折拿进来给您瞧瞧。”
大年初一是休沐期,哪怕国有大丧不能庆祝,官场上迎来送往相互拜年也是少不得的,有名望的世家大族更是如此,怎么也不该在这个时候纷纷递奏折。
那就只能是主动退还田亩的事。
凌月原以为玉痕要说皇后日夜守在自己身边的事,让自己多多少少放下些心结,不
成想听到这番话,不由失笑道:
“你这丫头倒是比我还有上进心,合着我就是个劳碌命,不配清清静静过个节。”
“瞧公主说的,好像奴婢不让您看奏折,您就能休息的踏实一样。”
玉痕没好气地白了凌月一眼,很快转身去正殿把整理好的厚厚一摞奏折捧到凌月面前,“您瞧瞧已经这么多了,若不看完,明日又不知道还要堆上来多少。”
说是看奏折,也仅仅是看,玉痕并没有准备笔墨让凌月来批阅,说白了不过是怕贻误重要事宜罢了。
正如玉痕所言,凌月不可能放心的下朝廷上的事,按着玉痕的整理随手拿起一本奏折来看,果然是主动退田亩。
再往下看几本,内容大抵如是。
可见她这时候让萧既抓捕陆崇山这步棋效果极好,比她预想中的更好,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几位在其中发挥了作用。
再往下翻看几本,凌月如愿找到了王祁的折子,正如她所料,王祁那个老狐狸早有准备,所交出来的皆是京外偏远处的一些难以有守城的薄田。
不必想也知道,那些个收成好的良田,早已被他想法子转到了别处,无从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