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宁大长公主二十五岁才得了这么个宝贝女儿,自是万般宠溺,虽然明知道她这话说的有失分寸,却也不肯过于苛责,只轻斥道:
“珵儿,在公主面前不可无礼,还不快向公主道歉。”
“表姐妹之间闲聊凑趣罢了,姑姑何必拘束。”
凌月一时拿不准对方是否故意为之,但无论有意无意都不在这一时三刻,也无谓在口舌上去理论什么。
是以只朝聂秀珵笑笑,“珵儿表妹在京城多住些日子,慢慢就熟悉宫里的规矩了。”
不知是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还是没能成功激起凌月的愤怒有些失望,聂秀珵没有再多说什么,只似笑非笑道:“多谢公主姐姐,珵儿也喜欢京城呢。”
聂秀珵身为当朝长公主之女,出身时就该有翁主的封号,但她出生不过百日,
其父聂怀仁就生病去世了,为给父亲守丧,只得三年孝期过后再行册封。
待守丧期满,夏皇立刻下旨册封聂秀珵为嘉诚翁主,然而真宁大长公主不知为何竟拒绝了朝廷的册封。
是以直到现在,聂秀珵都没有任何朝廷封号,跟寻常世家小姐没有任何区别。
依着规矩,马车是不能进到皇宫里的,凌月并没有因真宁大长公主远道而来破例,只安排了轿撵将人送去凤栖宫给皇后请安。
又额外嘱咐玉痕安排得力的宫人,协助大长公主带来的下人收拾她带来的东西。
姬偌倾对真宁大长公主毫无感情,对聂秀珵更没有半分好印象,才把人送上轿子,脸上努力挤出来的笑容立刻跨了下来,咬唇道:
“大姐姐,姑姑到底会不会教育孩子,怎的这般莽撞无礼,简直是在丢皇家的脸面。”
凌月虽然暂时猜测不出真宁大长公主回京的用意,但人在自己眼皮底下盯着,也不怕对方翻出什么风浪来。
只轻轻拍了怕姬偌倾的手,劝慰道:“日子还长着呢,何必急于一时,反倒让咱们落个不能容人的错处。”
“大姐姐说的是,倾儿是
皇家郡主,绝不会丢了咱们大夏皇室的体面。”
这样说了一句,姬偌倾见言胥还守在旁边,很有眼色地上了轿撵,紧随着真宁长公主母女往凤栖宫去了。
言胥昨日就得知凌月高热昏迷的消息,奈何外男没有进宫的资格,只能干着急,这会儿见凌月气色还算不错,也算安了一重心。
不等言胥开口,凌月已是简单跟他说了齐寒在改良兵制上的建议,随后道:
“言胥哥哥,我这一去少不得要耗费些功夫,你且去替我瞧着些,发现兵阵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直接跟齐寒说就是了。”
齐寒虽然性子高傲了些,却绝不是个固执己见的狂妄之徒,这一点凌月从没有怀疑过。
“好。”
改良兵制刻不容缓,言胥心里自然也有所打算,能跟齐寒互通有无再好不过,自是爽快答应下来,之后又道:“公主不必过分担忧,依臣所见,真宁大长公主此番入京,应是要为女儿求一个好前程。”
真宁大长公主这些年在北地的名声早已坏透了,她可以毫不在乎,却不能任由这样的坏名声牵连到自己的女儿,自要为她求一个稳妥又高贵的好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