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瞧瞧吧,除了你,我可没给任何人看过!”
那枚玉扳指似乎是被火烧过,一半已经乌黑乌黑,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但却异常熟悉,像是年少时父皇贴身戴过的。
凌月接过扳指仔细看了看,果然在扳指内壁找到一处细微的裂痕。
那是她小时候不小心摔坏的。
当然,那个时候她还太小,根本不记得这些,是后来摔坏父皇别的玉扳指,才听父皇无意中提起。
扳指出现在这少年手里,已经可以说明什么了。
凌月有意无意跟言胥对视一眼,显然是想知道父皇临终前有没有提到些什么。
言胥明白凌月的意思,微微摇了摇头。
夏皇当时情况并不好,北境战事又危在旦夕,别说极有可能对此一无所知,就算知道,也无暇顾及了。
既然如此,凌月也不再顾及其他
,只再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都一一说清楚了。”
“长姐可算想起问我的名字了。”
那少年似乎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转而又是一副欢欢喜喜的模样,
“我叫刘虎子,是在朔州生的,那年先帝……也就是父皇带兵去朔州平叛,在战争中受了伤,身边没有女眷伺候不方便,就把在山里采药的我娘寻了来。”
朔州?
十五年前,夏皇的确亲率大军去朔州平乱,也的确在阵前受了伤,以至于打了胜仗之后,还在当地休养了大半个月,之后才启程返回京城。
要说这期间发生过什么,也不是不可能的。
凌月握了握手里的玉扳指,再次问道:“你娘现如今人在何处?”
父皇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如果当真临幸了那个女人,必定会带回宫给个名分。
就算怕皇后伤心,不能给正经名分,起码也会在宫外安排妥当,让她一辈子衣食无忧才对。
“我都一个人跑来京城寻亲了,我娘当然已经死了。”
无论到底存了什么目的,这刘虎子到底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听到凌月这话,有些沮丧地垂下头,
“一个没
有丈夫的女人,能过什么好日子,这些年她受尽了磨难苦楚,但从不叫苦叫累,但在那天得知先帝驾崩的消息后,整个人都疯了,把这个扳指交给我,让我来京城找你,自己就上吊自尽了。”
刘虎子很不明白,一个女人究竟疯魔到什么程度,才能一辈子都在为一个远在天边的男人活着,甚至为他殉葬。
这不是有大病是什么?
而且,这话是半真半假的,他的母亲只把这只玉扳指给了他,关于身份的事只字不提。
如果不是那个人找到他,给他指点迷津,他这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谁。
凌月并没有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只道:“既然如此,你娘告没告诉你,她当年为何没随父皇进京?”
“没有,她什么也没说。”
刘虎子一脸聪明相,这些日子已经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不以为意道:
“我问过其他人先帝当年是什么时候离开朔州的了,算着日子,我是他离开之后八个多月才生的,皇上走的时候,我娘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经怀了我。”
一个农家女,能跟当今天子有一段露水情缘已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敢奢望能飞上枝头变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