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就是匪,更何况还是直接威胁过朝廷统治的匪,就算招安授予官职,也要在眼皮底下盯着,如何能让他执掌重权?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才是为君之道。”
从一开始,凌月就认为陈临渊是个可用之才,否则绝不会在他身上大费周折。
如今这番话,亦是挑明了自己的态度,她既要陈临渊彻底归顺朝廷,就要实实在在把人给收服了,绝没有卸磨杀驴的可能。
“大姐姐说的是。”
姬文旻并没有反驳凌月的意思,只试探道:“大姐姐,你莫不是想亲自去见陈临渊?”
虽然这个想法太大胆了些,但姬文旻觉得除此之外,根本没有第二种可能让陈临渊死心塌地地归顺朝廷。
“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对姬文旻的聪慧,让凌月很是欣慰,点点头道:
“我决定三天后就启程,到时候会轻车简从离开京城,京中之事,会有言胥哥哥替你盯着,你自己也要处处谨慎,不要让人得了什么空子。”
当然,这会儿京中时局还算安稳,在新一波矛盾彻底激化起来之前,暂时不会出什么乱子。
正因如此,她才选了这个时候出京。
若一切顺遂,东瀛从此之后,就再不会是心腹大患了。
“大姐姐又要微服出京?”
姬文旻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一定要这个时候去么,东境路途遥远,万一路上遇到什么危险要怎么办?”
“这时候去,自然是有非去不可的道理,你放心,大姐姐一定会平安回来。”
凌月之所以不想在勤政殿跟姬文旻说这件事,防的就是人多眼杂。
这会儿两人站在御花园廊桥中央,周围视野开阔,桥下太液池的湖水都结了冰,哪里都不可能藏,人,是最适合说话的地方。
姬文旻知道凌月决定的事很难改变,却还是斟酌道:
“大姐姐信任言胥哥哥,为何不让言胥哥哥替你去,他是男人,万事总要好周全些。”
以
言胥的能力性子,别说他是凌月认定了的未来夫君,就算不是,必然也对朝廷有着绝对的忠诚,不必有任何担忧。
“这个时候,言胥哥哥必须留在京城。”
这其中牵扯复杂,凌月没有再多给姬文旻解释什么,只继续道:
“萧暮景就快要进京了,算着日子,我大概能赶回来,如若不能,你只让他在京中的王府里好好歇息,等着父皇灵柩回京就是,其他不必多言。”
萧暮景不是傻子,既然消息已经传了过去,他必然会派人仔细彻查。
到时候,自是要看看萧暮景的反应,再做打算。
“旻儿知道了。”
姬文旻答应一声,又道:“这几日,母后情绪很差,想来已经知道外面的事,只是不愿在我们面前提及罢了。”
流言如沸,能弹压得了一时,弹压不了一时,就是堵着耳朵都能听到。
太后最大的软肋就是身世,如今精心维护了这么多年的一切彻底暴露在人前,情绪上会有多崩溃可想而知。
如今能为大局着想忍耐着不爆发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凌月摇摇头,对姬文旻嘱咐道:“母后不提,咱们也不要提,只当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