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临心里显然很焦灼,哪怕于礼不合,也紧紧握着玉痕的手不肯松开,
“玉痕,我知道你不能诅咒公主,但你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
“事情紧急,除了这个,我想不出别的办法让公主迟迟不在人前露面。”
玉痕并没有觉得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只抬头看了看天上高悬的明月,无限怅惘:
“公主为大夏国的将来殚精竭虑,完全不顾个人安危,我是个蠢笨的,自知不能在大事上为公主分忧,这些小事必须要做的周全,哪怕舍弃我自己的性命也心甘情愿。”
玉痕对凌月的忠心,陈临自然明白,可眼见自己心爱之人做出如此凶险之事,无论如何都于心不忍,凝声道:
“让我来做这个感染者。”
虽然只是假装得了时疫,却也不能仅仅只是做做样子,总要有发烧高热的症状才可以,少不得要吃些苦头。
他宁可那个吃苦头的人是自己。
“你又不是公主的近身侍婢,如何名正言顺。”
玉痕不是受不了苦的人,既然定了主意就没有更改的道理,只道:
“你且记着我的话,除了许太医,任何人不得进
毓秀宫一步,若言公子有什么吩咐,即刻传进来让我知道。”
现在只盼着这场时疫能尽快过去,不要闹出大乱子来。
“放心吧。”
玉痕没再跟陈临多说什么,转身往殿内去了。
凌月不在这些日子,玉痕一直住在内殿,进到殿内换上寝衣,立刻向身边的小宫女道:“去打两桶冷水进来。”
想要治好病不容易,想要生病却再容易不过,只要洗个冷水澡就可以了。
只是病归病,却不能真的病到什么都不知道,否则万一糊里糊涂耽误了公主的大事,后果不堪设想。
小宫女不明白玉痕三更半夜要冷水做什么,见她神色严肃,也不敢多问什么,乖乖去了。
冷水很快打了过来,玉痕把小宫女打发出去,脱掉衣服准备进到浴桶里。
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脚趾触到冷水那一刻,玉痕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身体下意识地缩了回来。
但也只是一瞬间,下一刻,玉痕就硬着头皮慢慢把身体浸入冷水里。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直到整个人都被冻的麻木没有知觉,这才咬着咯咯作响的牙龈颤抖着从冷水里出来。
一番折腾下来,玉痕第二天一大早就发起了高热,经许太医诊断,确是染上了‘时疫’之症。
因着事发在毓秀宫,虽然凌月身份尊贵,却不得不为满宫上下的人命考虑,即日起,毓秀宫跟勤政殿一样不得有任何人出入。
一应奏折,皆由宫人传递。
如此,哪怕外头的人再想见凌月,也没有什么理由,凌月不在宫里的秘密暂时保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