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喻意吹弹可破的脸颊上还残有红晕。
她轻轻啐了声,起身往西厂而去。
小橙子也被接回来了,现在京城并不安全,兴许即将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动乱,喻意不敢马虎。
千岁府有五千禁军把守,相府也有许多,西厂戒备森严,已然开始宵禁。
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即刻四门紧闭,禁止出入。
喻意来到西厂,沈慕和那些管事都在大堂中侯着,朝廷的不少官员也来到了这儿。
六部不少官员基本都来了,甚至于都察院,乃至河西勋贵等,都有人来。
这里俨然成了第二个西秦朝廷!
不过,来的人基本上都并非真正的掌权者,他们还在观望,目前的示好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罢了。
真出事,他们谁也不会帮。
或者说,谁赢,他们帮谁!
喻意稳坐首位,沈慕则淡定自若的汇报着西厂各项案件的进展,丝毫没有提及造反的意思。
但碍于喻意如今势大,他们不敢明说。
等沈慕说得差不多了,喻意这才说道:“诸位所为何事,本千岁已经知晓,望大家静观其
变,自能安然无恙。”
喻意的这句话既是在拉拢他们,也是在敲打他们。
大家相安无事自然没什么问题,可一旦有人对喻意下黑手,那喻意也必然不会客气。
众官员点头哈腰,齐齐退去,唯有裴桀还没走。
喻意看向裴桀,眼中划过一丝愧疚,问道:“世子可还有事?”
裴颐沉默片刻,道:“我父亲要领兵进京清君侧,大军昨日开拔,如今已在路上。”
“好。”
喻意垂眸看向桌案上的卷宗,并未多言。
裴桀似是还想再多说几句,话到嘴边却吐不出几个字来。
“你小心,他带了两万轻骑,六万步卒,少则日,多则七天,即可抵达京城。”
说完,裴颐似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转身离开。
等裴颐走了,沈慕小声嘀咕道:“这小裴世子对咱主子用情至深啊。”
“对,啧啧,只可惜,我家主子已经心有所属咯。”辽远接过话茬。
这时,两本书分别砸在了二人的头上。
喻意似笑非笑道:“你们俩嘀咕什么呢,又在商量怎么骗我?”
“没有没有。”辽远急忙摇头。
沈慕却听出了问题所在,他赶紧跪地高呼道:“奴
才对主子的忠心日月可鉴,从未骗过主子,不敢也不会有这个心思。”
“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喻意冷哼了声,起身离开大堂。
京城的街道冷冷清清,路上没什么人影,倒是积雪越来越厚,几乎要压塌房梁。
今年西秦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雪灾,喻意派人去他国购粮一事也有些停滞不前。
冬粮倒是有,可难以撑起一场战争。
而且,还是动辄数十万大军的战斗。
走一步看一步吧。
喻意独自登上城头,望着远山迷蒙的天际线,心绪逐渐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