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意!”
鳌霜高呼一声,随即微笑了下,轻声说道:“末将,告辞!”
话音刚落,鳌霜目如雷电,翻身上马,怒喝道:
“镇北骑军听令,起矛,撞阵!”
“末将遵命!”
数千骑军整齐划一,马蹄的步伐从一开始的缓慢,到后来的迅疾如雷霆!
带着镇北军最后的残辉,冲向了楚军的火铳军阵。
一发发火铳迸射出璀璨的火花,可这并没有阻挡镇北骑军的步伐。
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可每个人的伤口都在前方。
与此同时,楚军火铳军阵的两翼突然涌现数万步卒,他们万箭齐发,杀气腾腾,扑向楚军的火铳军阵。
对面的赢骜第一次皱起了眉头。
自古军阵伤亡十之一二便需退兵,重整再战。
伤
亡十之三四就很可能全面溃败。
可镇北军却越战越勇,骑军仅剩十分之一,却依旧悍不畏死的冲他们发起了最后一次冲杀。
那些步卒更是疯狂,以弓弩硬撼火铳,还有不少人抬着一箱箱火神箭出现在他们两翼,直接点燃后便弃之不顾,抽刀冲杀了过来。
如此悍不畏死的景象震惊了所有的楚军将士。
无人知晓他们为何如此拼命,但他们心里都有一个疑问,真的能挡得住吗?
十三万镇北军,杀得四十余万楚军胆寒!
楚军的火铳军阵在拼了命的装填弹丸,可越是慌乱越容易出错。
当一枚枚火神箭砸在了火铳军阵中央时,他们忐忑的内心终于陷入了崩溃。
“逃啊,镇北军杀过来了!”
一名士卒仓惶扔掉了手中的火铳,拼了命似的往后逃。
“混账!”
一把钢刀落下,逃跑的士卒人首分离。
但他的步伐却没有停下,径直朝前跑了三四步,这才轰然倒地。
经此一事,火铳军阵彻底陷入了大乱当中。
绝大多数人都无暇顾及其他,纷纷扔掉兵刃,疯狂向后逃窜。
诚然,楚军被赢骜苦训半载,战力不可同往日而喻,但眼睁睁看着十余万先锋大军灰飞烟灭,有一半甚至是死在了他们自己的手中,而
今剩下的镇北军却不惧生死的朝他们杀来,便是钢铁做的心脏也承受不住此等的反差。
一场震撼人心的溃败在这座拥有数万将士的火铳军阵中爆发。
赢骜为此大动肝火,他怒气冲冲的看向混乱的军阵,冷声怒吼道:“天字营何在?”
“打垮他们,杀光他们,一个降卒都不留!”
赢骜一声令下,一群身着黑甲的将士加入了战场当中,他们个个黑甲覆面,手持利器,战力远超寻常士卒。
仅仅一个照面,便有数千镇北军葬身于利刃之下。
这本是为了对付喻意的底牌,现在却用在了鳌霜身上。
溃逃与血战同时展开,天字营见人就杀,甚至连挡路的楚军都照杀不误。
此时的鳌霜早已经战至力竭。
他狞笑着望向远处的楚军帅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的长矛掷出。
锋利的战矛在空中划过一道悲壮的弧线,擦着赢骜的侧脸而过,深深的钉在了他背后的大纛之上。
鳌霜口吐鲜血,身旁早已没有了能站着的镇北军。
残存的将士被无情的收割,一颗颗头颅坠地。
“王妃,来生,再见……”
鳌霜缓缓张开双臂,他闭上眼眸,伴随着周围呼啸的刀剑与箭矢,轰然倒地。
祥符二年夏,镇北王鳌霜,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