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里不断传来水滴落下的动静,好不容易忍着疼痛睡过去的祁楚月又被这声音吵醒。
她皱起眉头,满脸不悦却没有丝毫办法,只能裹紧薄薄一层连棉花都变成絮絮的被子。
“嘶……”
这一动弹,腰上屁股上就像针扎还带着倒钩刺一般的痛着,疼得祁楚月浑身轻颤,连呼吸都费劲。
牢房确实不适合养病,这几日下来,祁楚月总觉得自己浑身滚烫,伤口火烧火燎。
就在她疼痛稍缓,马上又要迷迷糊糊之际,牢房另一头忽然传来凄惨叫声。
“我招!我招!啊啊啊!”
这惨绝人寰的惨叫瞬间激起祁楚月一身鸡皮疙瘩,她费劲地地往墙边靠去,似乎那潮湿的墙边是她在这牢中唯一的依靠。
祁楚月刚挪过去,却忽然听到脚边传来一声刺耳的声音。
“吱!”
“啊啊啊啊!”
祁楚月吓得魂儿都快掉了。
她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床上碰到一只老鼠,顿时头皮发麻,下示意坐起来的动作似乎让她的伤处碰到墙面,她银牙咬碎,强忍着苦痛从床上连滚带爬地下来朝着另一个墙角靠去。
似乎她离得远,那老鼠就不会碰到她。
只是她怎么都走不出这个牢房,再远又能远到哪里去?
看着那老鼠在牢里乱窜,祁楚月惊惧至极,只能瑟缩成一团。
等动作停下来,痛感就再
次变得极为明显。
祁楚月倒吸着凉气,疼得眼前一黑。
而这时牢门忽然被人敲响。
“安静点!”
狱卒看祁楚月一眼后转身离开。
祁楚月眼前渐渐恢复明亮。
她死盯着那狱卒的背影,心中越发恨起那个人。
这几日她在牢中是何等煎熬……若只是煎熬也就罢了。
睡的那床就是稻草,那稻草在潮湿的地上铺了一点,简陋得不行,而那潮湿的水汽已经将薄薄的脏被子给染湿了。祁楚月吃的也全是馊的,一天中除了窝窝头就没有别的。
还有那几个狱卒,居然敢给自己脸色看!
她可是祁国公府的四小姐,可如今却过得连个狱卒都不如!
这几日受的屈辱足够祁楚月记一辈子。
“沈琉月。”
祁楚月将她的名字在自己牙齿间狠狠碾磨。
“你给我等着,我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痛意卷着困意袭来,祁楚月就这样蜷缩在角落,脑袋昏昏沉沉。
就在她低头快要睡着时,一个完全不属于这里的人出现在她的牢房门前。
祁鹤云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衣袍,一头墨发高高竖起。
他干净矜贵,与这阴暗潮湿又脏乱不堪的牢房像是两个世界的。
祁鹤云看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地方且明显消瘦许多的四妹,无奈又头疼。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祁楚月眉头微皱
,缓缓抬头。当她看到与这周遭环境完全融入不到一起的人时,顿时睁大眼睛。
“兄长!”
祁楚月呆愣片刻,紧接着连滚带爬却呲牙咧嘴地朝着这边走来。她紧紧地抓住牢房门,伸手似乎想要够到自家兄长。
“兄长,兄长救救我!”
祁楚月颤抖哀求,因为动作牵扯而冷汗如瀑,一张小脸消瘦且惨白,声音也嘶哑混沌。
祁鹤云看到她如今的举止,眉头顿时紧锁。
“你不该在柳贵妃一事上动手脚。”
祁鹤云恨铁不成钢,却也没有什么过激言语,只是斥责她的过分行为。
祁楚月向来不敢在父亲与大哥面前造次,听到大哥这样严肃训斥,她浑身抖了一下,赶紧低下头。
“兄长,不是我,我……”
祁楚月想解释,可她也解释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我的确让人备了草药,但是我没想到那草药会害人……”祁楚月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祁鹤云,泪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涌出来。
“兄长,求求你救救我!”
“我在这里实在是活不下去了,人人都敢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