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瘦到好似弱不禁风的身形那样独立于牢门前，面色冷淡地听着咒骂。

一想起这个，澹台琰竟莫名生出紧张之感。

“她犯了偷窃之罪，该被押入地牢。”

澹台琰担心沈琉月多想，主动开口解释。

他之所以将秦雪瑶留在府内，并不是因为什么旧情之类的，只是因为秦雪瑶犯偷窃之罪，况且澹台琰要留证据，这才……

“平日里我都不会来地牢。”

澹台琰这话也是真的。

若不是遇见要紧事或者需要自己亲自审问的犯人，澹台琰就不会来地牢的。

澹台琰解释得很认真，沈琉月也听进去了。

不过沈琉月的反应和澹台琰想象的有些差距。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难不成澹台琰还真的想将秦雪瑶一辈子这样扣压着？

而且放秦雪瑶在幽王府里就好似埋个定时炸弹，万一被人逮住做文章就不好了。

“她现在神志不清……”沈琉月想起秦

雪瑶的状态，忍不住皱起眉头，“我可以让秦雪瑶失去记忆，然后就随便找个地方安置她吧。”

让秦雪瑶失去记忆是现在最稳妥的办法，但澹台琰没有答应。

“眼下情形，难免会有人拿她做文章。”澹台琰考虑到这一点，再加上沈琉月没有绝对把握可以将秦雪瑶的记忆完全抹去无法恢复，这个计划只能放弃。

沈琉月仰头看着澹台琰，他分析时的神情认真且冷漠，不像是在谈论他曾经喜欢过的女子的下场，倒像是在处理一个陌生人。

“你为何这么对待秦雪瑶？”

沈琉月忽然发问。

因为秦雪瑶做了不该做的事。

澹台琰正要回答，沈琉月再次问起。

“你对秦雪瑶是怎样的情谊？是不是当年谁救你你就喜欢谁？”

所以在得知秦雪瑶不是救命恩人后，澹台琰才会一步一步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对秦雪瑶再无怜悯？

可是……澹台琰之前明明那样喜欢秦雪瑶，秦雪瑶受个伤他都紧张的不得了，还一心想要将毫无背景的秦雪瑶扶为平妻。

“我当初想要将秦雪瑶娶作平妻，主要是为了报恩。”

澹台琰突然坦白。

只是为了报恩吗？

若换是寻常人这样说，沈琉月早该心生狐疑，但此刻说出这话的人是澹台琰，沈琉月看着他，怎么也没有办法做到不相信。

“况且当初也是秦雪瑶主动提出，想要一个安身立命的身份。”

当时秦

雪瑶过得困苦，澹台琰为报恩才将她从教坊赎出。澹台琰本意是给秦雪瑶银两钱财让秦雪瑶去过她自己想过的生活，但秦雪瑶却表示自己的身份低如蝼蚁，独自生活根本没有办法过好。

秦雪瑶要的只是一个身份，她答应过不会扰乱澹台琰的生活。

澹台琰重诺，他允诺过要给秦雪瑶平稳的生活，因此答应。

当时沈琉月脾气古怪，虽在冷苑可澹台琰还是担心秦雪瑶会被沈琉月伤到，这才暂时将她带在身旁四处征战。

但那三年里，澹台琰除保障秦雪瑶日常生活不会困苦，给予秦雪瑶救命恩人应有的关心外并未逾矩，秦雪瑶也一直和澹台琰保持着正常友人距离。

回到王府，不知怎么就传出澹台琰格外宠爱秦雪瑶，并且想要给沈琉月休书的消息，秦雪瑶又突然出现在原身面前，原身受刺激将秦雪瑶弄伤。

正是原身的如此举动，更加坚定澹台琰要保护好秦雪瑶的心思。

可是这种种行为在外人看来，分明就是幽王爷格外宠爱秦雪瑶。

唯有澹台琰和秦雪瑶两个当事人知道，他们这所谓的情谊里包含的究竟是什么。

只有一个承诺和澹台琰想要报恩的心思，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沈琉月第一次听澹台琰说明他对秦雪瑶的“心意”，虽然曾这样想过，如今还是震惊不已。

澹台琰垂眸，看着面色惊讶的沈琉月，不由低笑。

“幸好当初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