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琉月走出青芽的房间，在将门关上的那刻长舒一口气，浑身卸力般靠在旁边的墙上。

好在自己会医术，好在自己的医术还算精。

“娘亲……”

沈琉月听到像小猫叫般微小的动静，随即抬头看向不远处。

小团子忐忑地搓着手，走到离沈琉月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团子被松鹤堂的伙计护送回王府后，一直不安地等待着娘亲。

没过多长时间，小团子听到门口有动静，刚站起身便亲眼看着娘亲和几个保护娘亲的柔然人，带着浑身是血，像是换了身红色衣裳的青芽姐姐匆匆跑进来。

小团子看着怪诞又颓靡的暗红色，眼睛像是被利刃狠狠刺过般痛着。

娘亲急忙忙地进去救青芽姐姐，小团子愣神一步一步挪到青芽姐姐房门口，又一次看到满目的红色，赶紧低头，退到门外。

从天亮等到夜幕降临，小团子就抱着膝蜷缩在旁边房间的台阶上。

团子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自己会让娘亲分神。

他也不敢看到青芽姐姐如今的模样。

看到团子出现在面前，沈琉月马上将表现出的疲惫收回。

“团子……”

沈琉月开口，却瞧见小团子的目

光落在自己的衣服上。她低头一看，发现衣服上满是干涸的血迹。

自从救下青芽后，沈琉月一步都没有离开青芽，更没有时间和心思去换身干净衣裳。

沈琉月明白小团子在瞧什么，赶紧抬手将已经变了颜色的外衣脱下，这才来到团子面前，伸出胳膊将小团子抱进怀里。

“娘亲带团子回屋睡觉好不好？”

小团子窝在娘亲怀里抬手，指尖轻轻拂过沈琉月的衣领。

沈琉月脱下沾染大片血迹的外衣，却没有留意到里面衣裳的领口也沾染上些许。

触碰到血迹的那一刻，小团子像是被灼烧到一样，下意识将手缩回，不敢再触碰。

“娘亲，青芽姐姐……”

小团子的声音染上哭腔，听得沈琉月心里很不是滋味。

“青芽姐姐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小团子对娘亲所说并不相信。

“团子今天做得很好。”沈琉月挤出笑容，夸奖安抚着怀里的小孩。她知道小团子现在满心愧疚，可作为一个孩子，小团子能做到如今这种地步，已经比许多大人都厉害。

“团子从未遇见过这些事情，却能记住路线及时找到娘亲帮忙，娘亲很为团子骄傲。

”

面对娘亲的夸奖鼓励，小团子毫不犹豫摇头，使劲咬着嘴唇强忍住没有让泪水滚落。

“团子太慢了。”

如果自己动作能再快点，跑步说话都再快一点，青芽姐姐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沈琉月抱着小团子回到屋内，听到小团子说的话心中更加难受。

这些不是小团子的错，更不是青芽的错。

想到从青芽身上发现的字条，沈琉月眼神瞬间变化，鲜少会出现在她身上的阴冷此时此刻已然要将沈琉月整个人浸透。

“团子没有错，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