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是瑜姐儿。
她劝我的样子,像极了二哥当年宽慰我的模样——我听了。
还好,婉姐儿和云哥儿,还没有堕落到底,只是看他们,都与瑜姐儿的劝慰有关。
他们成婚那天,去祠堂看了二哥二嫂,过后回来,我也去了,拿出来那封……迟来的信。
那封信是父亲留给我的,他在信里说,对不起我。
他说,他当时冲昏了头脑,觉得我有损慕家清名。
“行哥儿,是为父错了。
为父因为这一时的意气与颜
面,凑成了你们这一对怨偶,但碍于为父的威严,我却连个不是都没亲口跟你说出来,虽然说了,你也未必肯原谅我,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不愿意回来,无非就是还在怨恨我们。
为父……只怕是无力再补偿于你了,若此世间真有神明,为父愿意用这一生在边关的热血,换你来生顺遂,愿我儿……再无苦楚。
无需原谅为父,于你,我只有愧悔。”
爹……
反正……都无所谓了。
离开祠堂的时候,我看见爹的排位,烛光闪烁之下,明明暗暗。
我封了王,可是,这一切与我而言全都无关紧要。
新帝登基,封后大典,我看见了她的女儿。
就跟少年时候我认识的她那样像。
年轻着真好。
京
里头繁华,等着——婉姐儿成婚了,云哥儿娶妻了……我该走了。
只是没想到,最后我还能再见她一面。
我老了,沧桑了,我妥协了,接受了这些命运,好的坏的,一并都吞下去了。
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
她的眉眼,还是年轻时候的动人,只是泪花闪闪,物是人非。
“保重。”
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最后一次见面了罢,往后余生,我便是淮琛交界的一座碑,挡去风沙,隔断残虹。
你我……再也不见了。
边关,距今年过二十余载,定北王慕南行因病薨逝,世子慕乘云承袭王位,自此世世代代,屹立于北境,鞠躬尽瘁,直至百年后淮国并于旭国。
国已去,但慕氏英明,久存于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