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河边有妇人在谈天洗衣裳,见忽然过来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还带着一匹强壮威武的黑马,不由都呆在原地。
“敢问,村中可有大夫?”顾烨霖松开缰绳,上去交涉。
他生的英俊,气质沉稳,看起来颇为正派,本该很容易博人好感。
但他为人严肃,又在军中发号施令惯了,周身不怒自威,气势迫人。
碰巧那几个妇人都是胆小没见过什么生人的,吓得挺身连连向后退。
有更胆小的,甚至直接扔下盆子衣裳撒腿跑了。
顾烨霖拧眉,当真是头一次一开口就吓到人。
“嗨呀。”陈崧看的直摇头。
不过他翻身下马时,不小心扯到肩膀,疼得龇牙咧嘴一阵。
于是剩下的两名妇人,也跑了。
“嗳!”陈崧愣愣地伸手,留不住任何一个人。
他扭头,和顾烨霖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几分惊奇。
无奈,两人只能径直往村子里去。
进去没多久,他们就发现,这村子尽是一些女人。
就连最后出面的村长,还有给陈崧看伤的村医,也都是女人。
如果陈伊伊在,她一定会觉得,自己是到了一个类似“女儿国”的“女儿村”了。
至于陈崧和顾烨
霖,他们只会往更现实的方面思考问题。
“村中出过什么事?怎么一个壮劳力都没有。”陈崧问村医。
村医年纪不小,约莫五十多岁,看他肩膀没事,正在给他推跌打酒。
那手劲儿,有几下一用力,陈崧差点坐不住,从土炕便栽到地上。
“能出什么事?都是些不想出嫁,又不想出家的人罢了。”
这事儿在这时代的男人们听来,简直匪夷所思。
不过顾烨霖和陈崧不是寻常男人,一个见识过风浪,一个家中有位万般开明充满智慧的媳妇,闻言便都没说什么。
甚至还理解了她们胆小的原因。
要是今天来的是两个骑马的女人,估计洗衣服的那些村妇便不会惊慌失色,四散着跑开。
不过好在她们虽然不欢迎男人,但也称不上排斥,村医给看过伤,村长还留他们吃饭。
意外的,都是好菜。
酒肉都有,甚至还有一盘爆炒的切片兔心,做的油麻香辣,让陈崧起身去厨房多打了两次米粥。
那米粥也浓稠,筷子都能立在碗里,快赶上有钱人家的蒸饭了。
这一遭进村,简直是开了眼界。
陈崧默默记下,想着回到家人身边,一定要讲给他们听听。
酒足饭
饱,天色也晚了,村长不可能留两个健壮男人在都是女人的村子里过夜,当即将两人赶走。
他们走也没人来看,所有女人都专注自己的事,当真是不想受外界沾染分毫。
走出去几里地,陈崧还在感慨。
不过也仅限于表表敬佩之情。
在他看来,女人天生比男人柔弱,独自过活,哪怕聚成一堆,也很不容易。
说着又想起家中妻女,不过这次他是不敢再放在嘴里念叨了。
进村前提了一句,顾烨霖随之说起来的什么几座城之死,将他听得心头直跳。
这一夜歇在树上。
顾烨霖见四周多山,担心夜里有兽类出没,加上两人刚经历生死一瞬,都疲惫,不好轮流守夜。
爬树陈崧不在话下。
但要保证睡着了不掉下去,就有些难。
最后,他干脆用腰带,把自己拦腰横着绑在粗壮的树分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