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回眸化石桥5(2 / 2)

盛妆谋 恬剑灵 5010 字 5个月前

他竟然还有脸嫌恶。

呵,嫌恶的话,刚刚那手……那该死的手……

伤心到极致便是绝望,怒到了极致,便化作豁出去不顾一切的悲愤:“瞎了你的狗眼吗?本公子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还将我认作个娘们?看清楚,你刚刚摸到的是痔疮!小心脏了你的手,让你烂脓而死!”

既然让他摸了已经无可挽回,但我也不能让他就此占了便宜去,嘴皮子,道尽诅咒之言。

而他,却轻笑出声。凤眸望了望自己的手,又望了望刚刚触在我身上的那个部位。另一只手轻握的玉笛,在月光下泛动着幽幽绿光。

那银色的面具如寒霜般覆上一层冰寒,他的口中,那浓浓的酒气却带着一丝桂花酿的清香。

“嗯……痔疮?好玩……真是好玩……开眼界了……开眼界了呐……天底下最大的痔疮,竟然被我给摸到了……”

指甲又深入掌心几分,我几乎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嵌入肌肤的疼,以及,空气中一丝血色的腥甜。

呵,掌心,终究还是被自己给抠破了皮,出了血……

“对啊,这天底下最大的痔疮可是要人命的,记得好好保养自己的手,早晚各清洗十遍,如果哪日疼了,那就是长毒瘤的预兆了。你这手就废了。”我凉凉地说着,仿佛刚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辱我到极致,趁着他分神在自己的手上,我几乎是撒开脚丫子往前冲。

岂料,船行驶的速度蓦地大了起来,迎面一个浪头打来,船身一颤,我步伐不稳,差点踉跄而去。

身上却凭空多出了一双手,出其不意地解我的衣带:“看来还是得检查一下你胸前那痔疮是否有毒……嗯……早做防范,对症下药

……”

酒气喷洒在我脖颈,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灼热。而他的手,却孜孜不倦地忙碌开来。

“放开我,放开我……”心,前所未有的慌乱惶恐,以及,深深的绝望。

身冷,手冷,心更冷。

悬挂夜空的那一轮弯月,仿若永远都到不了彼岸的残憾,让我无所适从。

身前的男子,却似真的要探明我究竟是男是女,一下子和我杠上了。

一声衣帛撕裂的声响传来,我都已有了咬舌之心。

“这不是女子贴身的抹胸吗?这会儿还敢狡辩不成?”银色的铁面如洗,映照出一双盈着笑意的眼。

他越是如此洋洋得意,我便越是想要与他抗争到底。赌上我的尊严,赌上我的荣辱:“既然是痔疮,那自然是需要东西裹住。看来某人醉眼迷蒙,连抹胸和包扎的白纱布都分不清了。”

我又羞又恼,恨不得当场了结了他。

“唉……原本想着若你真是女子,我便不与你一般计较。不过既然你非得强调这是痔疮,那我怎么着也得探明真相……”

话语条理清楚,层次分明,这种话,怎么可能会是一个醉极了的人所言?

我刹那间反应过来,此人,前前后后从里到外,都清醒至极。所谓的酒气不假,但所谓的借酒戏弄人,却是真。

凝神望着那张铁面,遮遮掩掩,此人身份不明,却有着一股子得理不饶人的蛮横狂妄。

我想起了他刚刚的话——“你是谁?我的船上何时多了你这名女子?”

我的船……

莫不是,他就是老温口中的公子?

果真是脾气古怪,连脸都不愿见人,行事更是出乎人意料。

想到之前被他所辱,现在又面临如此境地,只要他再稍微一扯,我的抹胸定是碎裂无疑,脑中思绪混乱,可唯有一个念头,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逃。

一定要想办法逃。

绝对不能让他碰了身子去。

目光微荡,身子紧绷,莹白的月辉下,我一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怎么?想通了承认自己是女子了?”

“呵……你真的是醉了吗?我这副打扮,你说,我究竟是男是女?”发丝早已在拉扯间披散肩头,流泻摇曳铅华。耳上,更是戴着兰花耳坠子。

听我竟一下子戳穿,铁面下的脸似有所动,那双眼斜睨着我,竟是无比认真道:“之前确实是醉了,不过现在,碰了你之后,自然是清醒了。”

腰带早已在刚刚拴住我避免与海水亲密接触而解

了下来,此刻的他透露出几分随性慵懒,黑底紫衫的长袍在月色下有些惹眼。

“是吗?”故意拉长的尾音,在他一副洗耳恭听的眼神下,我迅速出手截下他手中那支玉笛,猛地发足狂奔到船沿,“恐怕现在,你该是更清醒了吧?”嘲讽,溢出唇畔。

“还给我!”神色一紧,我竟看到了他眼中的暴戾。相较于他之前故意的戏弄,这一次,没有半分玩笑,而是透露着无尽的威胁。

我知道,我压对了筹码。

从他刚刚酒醉吹笛开始,这支玉笛对于他的意义便是非凡的。而他即使有了醉意之后与我迎面相撞,手中也是仅仅地护着笛子,根本就不离手。这,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

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攻敌先攻心。

我笑了:“你再走近一步,我便将它丢到海里。”

“你敢!我定让你尸骨无存!”狠戾的话,伴随着咬牙切齿。

最该咬牙切齿的那个人,该是我才对。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更该是我才对。还真是,本末倒置呢。

“你大可试试究竟是你的轻功快,还是我扔笛的速度快。奉劝一句,以防万一,还是不要和我打这种必输无疑的赌为好。这么冷的天,如果你想跳进海里头捞它,其实我也会过意不去。”

“好!还真是好!好得很啊!”铁面下的嘴角,隐隐泛着一股子杀气,当我以为他会发作之时,他却又优雅地一抬手,指着黑不见底的大海,“既然如此,你便扔吧。船上还有那么多的人,总不能白养活他们。也是时候让他们跳下去捞个笛子为我分忧了。”

“此玉笛音质上乘,音色更是甚佳。听你刚刚吹曲,缠绵悠远,遗恨寡乐,恐怕世间再难寻到第二把这般的玉笛。一旦玉笛遇水,海水为咸,渗透其内。饶是你寻访天下名匠,应该也无法将音色修复如初吧?”在他震惊之下,我侃侃而谈,步步紧逼,“奉劝一句,若不想毁了这世间好笛,还是不要妄动的好。”

见他眼神闪动,我试探性地做了一个甩手的动作。

“不要!——”一声惊呼,他终于妥协,“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将它还给我!”

呵……要的,便是他这句话。

“我要你废了那只碰过我的手。”冷冷地说着,我双眸一瞬不瞬地望向他。

而他,也不负我所望,眼中满是嗤笑:“你让我为了一支玉笛废了自己的手,呵,还真是有够痴人说梦啊!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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