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一张俊脸偏温和儒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攻击性,也不懂如何伪装威严。
但此刻,却是比往日严肃了几分。
甚至,有几许沉重。
“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云嫣扬起唇角的弧度依旧算是柔和的,让金陵稍稍安下心来。
“实不相瞒,这几日属下发现,有人在庄子附近走动,但属下让护院前去查探,却一无所获。”
“你可是在查之前的盗瓦贼?”云嫣问。
“属下也有在查,但并非只有那一方势力,这一方在庄子外来往的人,已经盘踞了不下五日,明明是在有意监视,却让人捉不到踪迹,实在头疼。”
“你这样说来,”云嫣稍稍冷静,“我今早倒是和一辆马车擦肩而过,马车四角挂着琉璃宫灯,贵不可言,瞧着像是从这个方向过去的。”
金陵的眸子亮了几分,“看来属下和世子妃口中的人是同一位,那个人也是乘坐一辆华丽的红帏马车,容貌掩于车帘之后,从未有人窥见过。”
“无碍,”云嫣想起今早那车夫倨傲的回应,心下稍定,“我知道这件事了,一切照旧,无需过多担忧。”
“有世子妃这句话,属下自然安
心。”
云嫣点点头,又继续叮嘱,“放出话去,最后一批棉布按照之前三分之二的价格出售,留意一下买家信息。”
金陵话里难掩心疼,“三分之二?这些棉布还是九成新的,是不是太低了些?”
“不低。”
云嫣没有告知他,不是原来簇新的棉布,无法预料未来的销路如何。
“另外,注意棉布的晾晒和压熨,还有熏香。”
云嫣提醒道。
“这个自然,还请世子妃放心。”
“嗯,那本世子妃便先走了,一旦有消息,传给我便是。”
金陵:“是。”
云嫣当夜便去了京城的于归阁。
于归阁居于繁华市井之中,位于主城朱雀大街的中央位置,外表是上等茶楼,往来皆高雅的士子官员,实则是全京城的情报中心。
相比于枢密院下设的机速房,于归阁则是由私人经营管辖,情报人员游走于官员、商户、侍妾之间,私底下传递的消息不知凡几。
于归阁的阁主,原本是一位富甲一方的商贾,来京城之前人脉已经累及天下。
来京城之后,却靠钱投资了于归阁。
当时云嫣也在京城商会之中,为了和于归阁阁主搞好关系
,云嫣也在其中入了股,每年只拿红利,不过问事务。
听说她来了,上官倾亲自来天字二号房与她相见。
来人未到,声音先到。
“云公子,不知道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如饮了几壶上等的琼浆玉液,又如敲碎了随身佩戴的麒麟玉佩,昆山玉碎之音,靡靡动听。
弦断不绝,余音绕梁。
在云嫣听来,上官倾的一把嗓音,不去戏院唱戏,实在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