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嫣先是错愕,而后便是苦恼地轻哂一声,“大嫂也许不知,这家客栈并非是妾的私产,也不是妾和商会其他老板共同入股的店铺,这笔支出,妾也不知花在了何处,这都是母亲吩咐的。”
“母亲?”徐氏惶惑,“我看了下,天字上等房是从上个月才开始开的,之前一直没有,这难道又是从哪来的
一位穷亲戚?”
“妾也不知,”云嫣摇头,“只是妾去问母亲,母亲闭门谢客,后来让花嬷嬷来传话,说这必须要给,无需多问。”
“这如何使得?”徐氏感觉钝刀子都实打实砍在了自己的血肉之上,“每个月一百贯钱,难道这位亲戚不光住着上等房,还日日山珍海味、鲍鱼熊掌不成?”
徐氏倒吸一口凉气。
以往在家做姑娘时,因为父亲是礼部官员,是清官,从未穷奢极欲过,便是到康王府,起初几年,由她掌家,她也从未这般厚待过自己。
云嫣见她如此一副肉疼的模样,心下轻笑一声。
面上却装模作样颦起眉头,“那大嫂确实该问问母亲,若是这位亲戚果真如此重要,何不安排进府内,这样与我们同吃同住,不比在客栈里孤零零得强太多?”
“弟妹说得有道理,我这便寻机会,和母亲说上一说。”
徐氏脚步匆匆地走了,被蓁迭瞧见,面色诧异一问,“小姐,徐夫人瞧着脸色不好,这是您吵赢了?”
云嫣没好气,“你可曾见你主子大庭广众之下发过脾气?”
话虽这样说,可云嫣神情却透露出一
股不易察觉的自在。
“这倒没有,”蓁迭继续猜测,“那可是主子给徐夫人找了什么麻烦?”
云嫣微微颔首,“猜得差不多。”
“猜不到,”蓁迭古灵精怪地转了转眼珠,“奴婢便不继续猜了。”
“但奴婢有要紧事给您说。”
云嫣盯着账本继续瞧起来,头也未抬,只不甚在意地随便应付一句:“什么?”
“是肃亲王递来的消息。”
云嫣心下猛地一跳,“惊雷又来了?”
“方才停在院子里石阶上了,”蓁迭突然严肃低声,将纸条递给云嫣,“小姐放心,奴婢留意了,除了奴婢,并没其他人看到。”
云嫣心情凝重地展开纸条,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
却叫云嫣看得心惊肉跳。
“小姐,怎么了?”
敏锐察觉到她的变化,蓁迭也紧张起来。
“无碍,”云嫣端肃了面容,“蓁迭,替我梳妆,今夜我要出去一趟。”
京城有名的琼玉楼。
蓁迭扮做小厮,坐在青纬马车的车辕之上,和府内相熟的车夫闲聊。
云嫣也一身男装,从马车上下来。
“世子妃,王爷已在琼玉楼内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