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再度刺激到了龙若雨。她狠狠伸颈张嘴，仿佛死也要在林亦身上撕下最后一块血肉。

林亦下意识的闪躲，然后将龙若雨的脑袋也给控制了起来。

“抱歉。你想咬我打我，我本应该同意的。可现在你要是发起攻击，被破坏的反而是你自己的身体。”

可他语气里的抱歉，在龙若雨耳朵里更像是嘲讽。

“现在已经不是了。你如愿了？你开心了？哇，你成功了！我是不是还得给你这种不得好死的东西也献上祝福？”

而面对这连珠带炮的咒骂，林亦却是选择直接吻了上去。

“呜呜呜！”

看着自己躯体对自己献吻，在搭配上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容。龙若雨瞬间瞳孔一缩，然后错愕呆愣。

顷刻唇分。

林亦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

“可我确实爱你。胜过其他任何人。但我没办法，我不想就这样碌碌无为直到老去，然后变作一捧无人在意的黄土。”

他苦笑着，声音却略显疯狂：“我甚至不愿意什么青史留名。我只想窥探这无尽世界最高的领域。”

“……”

一时间，龙若雨竟有些哑口无言。

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贱。

明明林亦都已经这么对待自己了，但当她听到那句“确实爱你”的时候，心底却仍旧有淡淡的窃喜。

龙若雨终于意识到，她大概是病了。

那是心病。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记得了。

她只感觉很累很累。

时间已经过去了有一阵子，躯体和灵魂也渐渐有了些许排异反应。双方开始缓慢碰撞对冲，浑身都如蚂蚁撕咬一般刺痛。

龙若雨已经不想再做任何徒劳的挣扎了。

她慢慢闭上了眼：“我恨你。”

“嗯。”林亦用颤抖的声音回应：“抱歉。”

片刻，龙若雨苦笑了一声。又说：“我后悔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确实该后悔的。”

林亦的手也跟着躯体一起颤抖起来，就好似战败的将军面对父老乡亲一般失魂落魄。

“全世界都知道我不是个好东西，你却偏偏要亲自尝试。你恨我，你讨厌我，你后悔，都是正常的。”

他的声音很小，是在说给龙若雨听，但又仿佛在喃喃自语。

……

“你知道吗。”

不知为何，龙若雨突然笑了。

“我不后悔爱上你，我只是后悔遇见你。”

伴随着最后一言落下，龙若雨的神魂和所承载她的躯体，终于是开始爆发出强烈的亮光。

排异反应疯狂对冲，林亦的躯体和龙若雨的灵魂都开始极速消融。

“不要！”

林亦下意识的大吼出声。

在这最后的时刻，他终于是后悔了。

他终于是意识到，或许从此以后，他可以登临更高的境界，坐上更尊贵的位置。但却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女孩子，会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爱着他了。

神魂变转，道韵流波。

林亦开始疯狂而又迅速的运转起那无名的法路，妄图再次神魂出窍，然后将两人的躯体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