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懒得动,不愿意跟我去,我自己出发。段伯约的时间是晚八点多,饭后到了公园我才发现,并没想象的那样,有很多人在公园里游玩消遣,也许是这个公园太小,或者太偏僻。看来段伯把地点选在这个公园也是有意的,估计是为避人耳目,人少能降低被偷听到的危险。段伯大概五六十岁,头发很短而花白,唇有短须,脸型和气质很像那个香港演员吴孟达。
“这里人少,”段伯说,“没那么多人听,也算很安全。”我笑着说还是老人家谨慎。段伯叹了口气,说也是没办法,这把年纪还要做这种事,还不是为了情。
我心想,这段伯都什么年岁了,居然还会为情所困,给对方落虫降以挽回。说:“您是要用虫降来把一个人拴在身边,是位女士吧?”段伯点了点头,说她要到英国去生活,想离开我,但她是我的最爱,如果没有她,我活着也没任何意义,所以希望能永远把她留在身边。我说那直接落个情降不行了,专门用在男女之间,效果虫降好。因为虫降只能挽回她的人,心可不一定在哪里。但情降也有缺点,是不能管几十年,最多估计也是两三年,还要看缘分和努力。
段伯摇摇头:“那不行,不能用情降,我要把她留在我身边至少十几二十年,直到我死去为止。”我心想也对,这老伯看起来也不像是家境殷实的人,否则也不会在一家出版漫画的公司当校对人员。对他来讲,花一次钱好几万港币,效果要长久,只要能把那个女人留在身边,管她有没有感情呢。
“田老板,这种虫降是不是要很复杂的施法仪式,会不会打扰对方?因为那个女人很聪明也很谨慎,怕她会看出来。”段伯有些担忧地问。我说不会,其实是种粉末,很细很细,无色无味,混在水迅速溶解,什么也看不出来。你只需让她喝下去行,发作以后,你要视她的症状再喂下解降水,能缓解症状。如果时间掌握得好,对方的症状可以发作得很轻。
段伯问:“那……我要怎么跟她解释呢?总不能像苗族蛊女那样直接说吧?”我笑着说当然不能讲实话,可以扯个谎,以前我也遇到过这种客户,基本都是先给对方服下虫降粉,发作之后哪个医院都不能治,然后你再找个可靠的人假冒老医,假装看过病之后,专门为她配制一种药丸,其实是把解降粉混在普通的药丸,让对方以温水嚼服,当然是药到病除。然后过些天病情再次发作,再让那“老医”继续配制,以此类推。
“可要是那个女人说想让老医多配制些药丸,她可以带到国外去,如说一次配出一年或两年的,每年回香港取药,甚至让我给她寄去英国怎么办?”段伯担忧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