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他要来,还能这般闲情逸致,南宫庸脸色敛了敛,换上一副新的笑容,“对了,说到太子,皇叔可知我此前见了何人?”
琴声如清泉之音在石上缓缓流过,沁人心脾,令人放松,可南宫庸的神情却有些紧绷。
认真打量他的神色,不错过一点一滴。
然而,无果。
“铛!”轻弹慢捻,发出清脆之音,余音绕梁,久久徘徊不去。
南宫庸耐心等待,就听南宫凌漫不经心的问道:“谁?”
“太子东宫姑姑,元惊鸿。皇叔知道她说了什么吗?”
忽然。
琴声快了些许,南宫庸笑容加深。
一曲罢,南宫凌才做回神状问道:“说了什么?和本王有关?”
南宫庸噎了噎,听他问的坦荡,自己也该坦诚开来,便说道:“元惊鸿自然什么也没说,但侄儿已
经掌握了不少关于皇叔的消息。”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簿子,轻轻翻开。
“皇叔买通太医做了假证,本王不得不佩服,不知皇叔如何的雷霆手段,能让那位太医一直死不承认。”
南宫凌冷笑一声,根本不搭话,就那么懒懒的看着南宫庸,等着他的下文。
“本王不是滥用私刑之人,在没有动手的情况下,只能费些精力让邢太医开口。”南宫庸说到这里,便觉眼前这人棋高一着。
那位邢太医原来是南宫凌故意安排来混淆视线的,拖着他一直在走弯路,导致案情迟迟没有进展,反而令太子陷入诸多嫌疑。
想到这里,南宫庸在心里不禁又为太子有如此对手紧张上了两分。慎亲王只比他们兄弟大个三四岁,心机却不是一个层次可比。
“实际皇叔真正安排之人是那位仵作吧。天下第一仵作,能被慎亲王买通协同邢太医撒谎,慎亲王好本事!也是侄儿之过,将此事想的复杂化,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简单,从而一次次错过老五的真正死因。”
南宫庸没有说谎。
他一直想不明白,既然南宫德并非死于花柳,又是如何致命?
虽然世上杀人方法众多,有很多可以杀人于无形,但以仵作来看,尤其一个闻名天下的仵作,应该能看出蛛丝马迹。
正因闻名于世,南宫庸又听闻他不少为民伸张正义之事,所以才会毫不设防,没有怀疑到他身上。
还是某日经由太子提醒,才觉问题出在这里,倒不如开棺重新验尸,兴许能在这个时候发现问题。
皇帝和宋贵
妃自然不准,死者为大,五王爷的尸体又已进了皇陵,入土为安,哪有重新再验的道理。
被斥责了一番胡作非为办事不力,南宫庸便闷声不响地重新找上几位仵作,带人偷偷溜进皇陵,掘土挖坟,开棺重验!
只因他相信世上定有清乾坤!
果不其然,所有指向太子殿下的证据,南宫庸一个个查过去,全都有问题。
说明什么?
方向不对!
太子是清白的,南宫庸便要还他公道!
果然,一番查验,发现南宫德发顶一个洞眼,正是致命伤口,只有内力高超之人才能用银针刺入,杀了五王爷!
“不应当啊,初验之时,仵作便应发现这处致命伤啊!”旁的仵作咕哝着被南宫庸听见,霎时一惊。
于是,南宫庸当夜便差人将那天下第一仵作捉拿,对方供认不讳,承认拿了一笔钱说了假话,却死活不愿意说给钱的人是谁。
最后逼问出来,也和南宫凌无关。只是一位小小朝吏。
正当一筹莫展之际,南宫庸便查到邢太医和仵作在南宫德死后不久,都隐秘的见过一人
南宫凌的人。
秘密往来,像是做了一番交易。
至此,南宫庸已经有了思路和方向,循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一路势如破竹。
劈开黑暗,露出真相。
直视对面清俊如他手下宝琴的慎亲王,见他面色不惊,甚至带了淡淡笑意。
“敬王爷所言这些,不过推测,到底有没有证据直指本王?如你所说,人证所指认的人并非本王,物证只有一根银针,想叫本王心服口服,实在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