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碗汤水,就在荣秀的耐心喂食下,元惊鸿吃完了。
随后,荣秀又细心的掏出了手绢,给元惊鸿擦了擦嘴角,笑吟吟的说道:“还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儿?”
“元惊鸿。”
元惊鸿声音还有些哑。
“惊鸿……”荣秀重复念叨着,“惊鸿……是个好名字,又惊艳又动听。只是姑娘给我的感觉却是像个病娇娘。”她把碗递给一旁的侍女,微微直了直身子。
“怎么?姑娘是不是在这扶摇宫里不开心?”
“为什么?”元惊鸿扫视着荣秀的脸庞,问她为何。
“什么为什么?”荣秀状似不解。
纤细却似柔弱无骨的手指细细的擦拭着嘴角,元惊鸿的目光下移,凌乱的扫在身上的被子上,她不知为何,在这位荣秀县主面前,一时竟有些自惭形秽。
“县主为何来与我聊这些?”元惊
鸿呼了口气,缓缓移动眼神,最后盯住了荣秀的明眸,继续说着,“县主来赔罪,我已说无罪可赔,县主身份尊贵,大可甩手离去便好,为何还要陪着我……”
不等她说完,荣秀已是一把握住她苍凉的手,眼里的笑意和光芒都泄出万丈。
荣秀说道:“姑娘是六殿下自遥遥之地悉心讨来的,就如名贵的铃兰花。可又缝这寒冬腊月,北越境地偏寒,扶摇宫日常更是冷清,荣秀不想一株还未完全绽放的铃兰凋敝,会心疼的。”
若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那又有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无缘无故的爱呢?
元惊鸿心头发酸,喉间哽塞,看着笑脸温柔的荣秀,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惊鸿姑娘,虽然,荣秀不知你与六殿下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我能看的出来,你在与他置气。”
荣秀的声音又轻又淡然,袅袅间,似泉水踏石。
“你看的出?”元惊鸿心头重重一颤,声音也不由哽塞。
荣秀淡淡的点点头,脸上笑意越加柔和。
“可是,却不要拿自己身子与他置气啊。你若讨厌一个人,更应该好好的将养着自己。”
“我……”元惊鸿内心几番挣扎,不知为何,还是将心头的怨气对这刚认得的女子讲了出来,
“我是怪他,可是却说不上来怪他什么。毕竟是我从始至终没有问过他的身世,所以事到如今,大概我是在与我自己过不去吧。”
荣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笑说,“那姑娘也说了,事已至此。有句话说的,开弓没有回头箭。姑娘安心留下来吧,好好与六殿下聊聊,兴许心情会好起来的。”
安心留下来?
元惊鸿牵强一笑,如何能安心?
“六殿下是真的很看重你。”
荣秀起了身,意味深长的说道:“姑娘放宽心,心开了,事儿自然就好办了。”
元惊鸿眨眨眼,略有疑惑道:“县主莫非知道我有事儿要做?”
荣秀失笑,柔和的摇摇头,喃喃道:“不知,只是见姑娘是在亲切,故而多话了几句。时候还早,姑娘歇息吧,我先回去了。有时间我再进宫来看你。”
总觉得,这位荣秀县主话里话外似乎都透着玄机。可是,她带给元惊鸿的亲切感又很真实。
于是,元惊鸿只好笑着点点头,道:“好,多谢县主。”
荣秀停下脚步,又回头说道:“若姑娘在这扶摇宫里呆的厌烦了,也大可来沈府坐坐,荣秀会很欢迎姑娘的。上次琉秀的事儿,还请姑娘别放在心上,那丫头虽然蛮横无理,心地却是不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