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晚宴(2 / 2)

……

翌日。

应心给元惊鸿梳了个盘发,又选了盏三称头冠,银色头冠垂下硕长的银丝,轻轻风吹过,如铜铃轻盈作响。

精细的木梳在发尾细细的收着发梢,应心还是忍不住有些埋怨。

“主子真是将您宠上了天去,皇室宫宴,不穿宫服入席的,您只怕是第一位了。”

元惊鸿兴致缺缺的看着铜镜内的精美,低声道:“我还不想去呢,若你主子开恩,让我待在屋子里就最好了。”

她自然不想去。

几日前,与南宫朱雀相决的

画面还在眼前。

今日,要以什么个身份去面对彼此?

南照太子和北越六皇妃?

昔日情人,今日的劲敌?

元惊鸿叹口气。

“对了,西苑那姑娘如何了?”

“您放心吧,照顾的好好的。也请了和太医去看诊,您放心,我亲自安排的人,嘴可严实了。和太医就更不用说了,他和六皇子可是过命的交情,扶摇宫的事儿,他决不会怠慢的。”

说话间,应心已经将元惊鸿的脸轻画慢描的,着了细细的淡妆。

她举着口脂,递到了元惊鸿嘴边。“来,张嘴……”

元惊鸿有些嫌恶的看了口脂一眼,还是听话的微微张开了嘴,轻轻一抿。

薄唇缓缓的离开了红纸,元惊鸿愣愣的眨了眨眼。

来了这异世许久,她从不曾着过粉黛。

原因不过她本就不喜这些水粉,更重要的,南宫朱雀曾说过,只要她素颜。

若是哪日气色好些,小心眼的男人也要疑心半天。

唯恐元惊鸿的半点好都被人瞧了去。

“呀,时间不早了,我去给姑娘取外袍。”

应心一路跑开了。

元惊鸿对着铜镜,左瞧右看。

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果然人靠衣装,应心手巧,这些日子她都休息的不是很好,脸色一直不好看,如今在她手中,涂涂画画的,竟然显得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元惊鸿撩了撩垂在两边的长垂银饰,额前碎发都被梳往了发后,星眸柳叶眉,嫣红一张唇。

可是,似乎还少了些什么。

她不敢否认,内心里,还是隐隐期盼着想见到南宫朱雀。

尽管,早已物是人非。

元惊鸿的目光落在

了右手边的一株细毫笔上,细毫不同于写字的毛笔,尖头只有一簇成型固定的笔锋。

它被静静的搁置在红粉铜盒上。

元惊鸿撩起袖摆,拿起了细毫,在铜盒里轻轻沾了沾。

想当然的对着镜子,在眉间轻轻一点。

口脂颜色艳红,如今,在元惊鸿心随所动之下,眉间一颗水滴形状的朱砂与红唇相得益彰。

她满意一笑,腹诽道自己还是有画作的天赋的。

“殿下……”

应心还未回来,门外倒是传来了宫女们对连冀的恭敬声。

元惊鸿像偷食被逮住的惯犯一般,竟有些惊慌失措的起了身,从没以这般模样示过人,她下意识的便想擦掉脸上的妆容。

连冀一进屋,便看见她举着双手遮住了脸,一身红衣红裙本就耀眼。

“你这是干什么?”

连冀以为她与自己笑闹,心情大好,上前去,不由分说的便拽开了元惊鸿的手,静静握住她的双手。

元惊鸿偏开脸,头饰随着她的动作飘扬作响,略带着紧张的神色竟透着些许的魅惑。

连冀一惊,当元惊鸿的脸完整的收入眼底时。

一抹从未有过的惊艳之感充斥在连冀的心间。

他伸出手,指腹轻轻的触了下她额间的朱砂。

“很难看?”

元惊鸿敛着眼,脸色有些红润。

连冀爱极了她这幅模样,不似以往的清冷和倔强,更像是朵含苞欲放的花蕊。

“不,美极了。”

她抬起头来,遥遥望向他眼中之时,连冀才想起,小时候在书房上学时,太傅教过的一句诗词。用以形容她应不为过。

美人眉间似有物,千花万树无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