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乐安。”
“哼。”南宫朱雀轻哼,对于她的答案丝毫不意外,他无奈,嘲讽道:“那你眼下,是觉着乐安重要?还是你要与我谈的事重要?”
一语中的,元惊鸿自然清楚何事更重要。
“现在外边都是你的人马,卫王府又大乱,怎么走?”
她看着南宫朱雀,言下之意自然是跟他走。
对于她的杀伐果断,南宫朱雀一时竟不知是该夸她还是该损她。
他的玉儿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她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要什么。所以才会胆大妄为,丝毫不考虑他的感受,一点也不曾真正倾听过他的心。
南宫朱雀失笑,大步上前,看着快步走来的男人,元惊鸿连连后退,莫名慌乱。
最终退无可退,被男人拦腰抱起,收紧在怀中。
一阵天旋地转,热风扑面而来,元惊鸿只觉失了重心,往下一瞧,早已离地半倾。
……
“皇上!您可得给璟儿做主啊!”
“可怜钟小颜那孩子才为璟儿生下个女儿,虽孩子无福,可她做母亲的人还没来得及知晓孩子,就这般丢了性命!这实在是太造孽了啊!”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九五之尊斜斜的靠在软榻上,夏天炎热,他却还搭了一条薄被在腿上,贴身太监柳公公却在一旁打着扇,显得有些
不搭调。
本就灼热的气氛,让宋贵妃这么一哭闹,南宫添更觉得心神烦闷,冒着青筋的手在鼻梁上重重的捏了捏,声音嘶哑,道:“好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
“啊”
不料,南宫添话音刚落,宋贵妃的哭声只多不少,有增无减,更加撕心裂肺的吼了起来。
声声哀痛,说道:“皇上!太子他凭什么!凭什么让敬王带兵去搜卫王府,谁不知道卫王侧妃才难产,还病怏着呢!这下人给他气死了,满意了吧!”
宋贵妃将绣帕捂在口鼻,哭的涕泪连天,双眼红肿着,却不见究竟有几分真心实意的哀痛。
“太子……太子他凭什么这般为所欲为!难道就这么见不着璟儿好吗!”宋贵妃挥了挥绢子,扑着跪爬到了南宫添面前,嘶吼道:“皇上您一定得为妾身,为璟儿做主啊!”
南宫添看了眼腿边哀伤痛哭的女人,闭了闭眼,内心有些烦躁,叹了口气,说道:“好了,起来吧,这般叫什么话!”
宋贵妃将绣帕移开了些,上挑着眼角看了眼南宫添。
天子的眼神虽然浑浊却透着十足的威严和冷漠,这让宋贵妃的心没来由的一紧。
颇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从地上起了身,之后又像无事一般,掸了掸衣袖的角,撇了撇嘴,不满的说道:“总之太子这样做实在过分了些,还是请皇上一定要给个说法!”
“朕之前便已说了,国事唯听太子,太子是个细心的人,
想来一定是有什么证据才会让老四带兵去的。”南宫添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涨的满脸通红。
与之前在金銮殿上的模样判若两人。
“哼!皇上您就是宠着太子吧!您现在还健健康康的,怎么就将国事全部交由太子了呢!难怪太子这般有底气对自己兄弟乱来呢!”
一话未了,宋贵妃又哭哭啼啼的喊了起来。
南宫添眉头皱到了一块儿,心烦不已,那种心烦不是心情郁结一般的简单阴翳,更像是一种病灶并烘烤着一般的病理现象。
南宫添捂着胸口,又咳嗽两声。
宋贵妃眼神一颤,忙扑了过去,安抚着南宫添,说道:“皇上别动怒,臣妾不说了就是,您别气坏了身子!咱们南照江山还需要您呢!天下臣民都还需要您呢!”
“罢了。”对于宋贵妃偶尔的似水柔情和即使表现出的忏悔,南宫添还是十分受用的。他拍了拍宋贵妃的手,又将它我在手里,转而对柳公公说道:“拟旨,近来国事繁重,命太子静于东宫休沐五日,卫王府有殁,宣赏人参十支,布匹百缎,黄金千两。”
“是。”
柳公公领了命,退到了一边。
宋贵妃呜咽一声,鼻音浓重裹扎着颤颤的哭腔,道谢道:“臣妾谢皇上恩典。”
说罢,便倒着贴在了南宫添胸前。
只是,在南宫添看不见的地方,宋贵妃贴着他怀里,方才哭的红肿的眼睛此刻没了半点伤心情意,而是微微睁阖着,流露出一股狠毒的算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