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丹阳没有选择成为太子妃,她怎么可能对她下手呢?
德女官试探着小心问道:“娘娘是心软了?不过也能理解,娘娘看着丹阳郡主长大,若不是郡主要做这种事情触犯娘娘的逆鳞,何至于如此下场。其实郡主当初不嫁给殿下,娘娘是打算会为她寻觅个好去处的。唉,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留着丹阳的性命,纯粹是为了稳住王爷。”章皇后冷淡道。
德女官低眉垂眸:“娘娘说的是。不过,婢子很好奇,王爷在东宫安插了那么多眼线,居然还不知道郡主的病情吗?”
章皇后喉间发出两声冷笑:“每天都有人从东宫将丹阳的日常一五
一十汇报给他,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只是,他只当是丹阳撒泼发疯都是耍小性子。在他看来,身体上有点小毛病而已,吃药就好了,他哪里会懂得那是心病?
就像多年前的平南王妃,不止一次跟本宫说及那个男人的冷酷无情,除了让她吃药,再无任何关心。平南王妃病逝后,那男人还坚持认为是她没有认真服药,将所有罪责归咎到她身上,认为她无理取闹、小题大做。
他安排那么多眼线看着丹阳,打着父爱的名义,实际,只会形成一座密不透风风囚笼,困毙其中已经断翅的鸟儿……”
章皇后幽幽地发出了一道叹息。
丹阳,可别怪姑母,东宫里的那些眼线,只有一两个是她的人,其余的,可全是平南王的啊。
就连太子,都懒得约束她的出行了,否则她怎么可能那么顺利进出慈济寺私会那位不堪大用的状元郎呢?
囚禁她的,不是东宫,不是皇宫,而是她的父王。
加重她心病的人是她的血脉至亲,他们这些人,不过是选择了冷眼旁观而已。
德女官瞧了眼外面的天色,黑漆漆的,已经很晚了。
为章皇后办差几十年,她头一次对任务的对象产生
了怜悯之心。
那道沉沉的女声从上方传来:“德容。”
“婢子在。”
章皇后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隐约能听到一些回响:“去东宫,将冉纶召来。”
她必须搞清楚,太子当初在白玉关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以及,为什么太子身边的徐壬没了。
她不问太子,不代表她不想知道。
……
东宫。
赵总管匆匆推门而入:“殿下,太子妃……郡主还没有回来。”
晏祯从屏风后走出,摆了摆手,伺候他梳洗穿衣的婢女便都款款退了下去。
正式抵达东宫不久,就接到了宫中的传唤,来人催的很急。
别无他法,还没来得及检查一遍东宫的情况,就匆匆下去沐浴梳洗了。
马上就要进宫了,他换上了一袭深色的蟒袍,腰间束着玉带,头戴金冠,面如冠玉,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英气。
不管怎么说,丹阳郡主都是他的太子妃,于情于理都该同他一起进宫拜见父皇母后。
赵总管翻遍了整座东宫,都没找到她人。
据说几个时辰前,丹阳主动提出要进宫,去昭阳殿见皇后了。
但昭阳殿的人都说,天刚黑的时候丹阳郡主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