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儿不吱声,宋将军哼了声,道:“怀孕的女人最是娇气了,寻常人可招架不住。尤其是那种想要事业爱情两全的小子,往往顾上了自己的事业,就顾不上自己的家人了。”
宋星蓉沉默不语。这个时候的宋将军自带军中的威严气势,一般是不容反驳的,她和兄长都不行,当然,娘亲除外。
至于阿澈……父亲似乎从不会在小弟面前摆出这种架势。
“那种野心勃勃的小子……”宋将军就差把晏悬名字说出来了,“可别看他对你好,但婚后怀了孩子,他是否还能如初,谁又能知道呢。”
宋星蓉面颊微红:“父亲,女儿还没想这么远。”
宋将军沉声道:“时刻提醒自己,保持适当的距离,男未婚女未嫁,应当
谨记‘发乎情止乎礼’,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宋星蓉被说的脸更红了。她父亲真奇怪,默许晏悬自由进出她的院子,对晏悬态度那么好,这边又要告诫她提防他。
再说了,最近这段时间,晏悬忙的脱不开身,很少再来找她。
或许是成长了,沉淀了,他也不再似从前那般无礼,每次见面,都自发地与她保持了合适的距离。
不过,面对老父亲,宋星蓉当然不会反驳:“女儿明白了。”
夜深了,大街上没什么人,马车一路疾驰过去,抵达宫门时没有误了时辰,父女俩都暗自感到庆幸。
非常时期,自然要尽可能地少教人抓到错处。
……
宫宴之上,歌舞升平,美酒佳肴。帝后坐于上首,下方最近的位置坐的是太子、二皇子、四皇子等人,晏悬和其余不起眼皇子坐的位置更偏一点。
皇帝说了漂亮的开场话,表彰了太子的功劳后,底下一阵掌声雷动,宴会便正式开始了。
各自都是抱着目的来的,女宾席上可谓姹紫嫣红。
绕是如此,晏祯还是一眼便寻到了宋星蓉的位置。
宋夫人身怀六甲不便赴宴,宋家二房的小姐也纷纷称是抱恙没
有出席。
宋星蓉只身一人坐在众多贵女间,一袭玉色长褙搭着月白色绣了荷叶滚珠的收腰百迭裙,水般的裙摆在身后漾开,如一团轻盈的云雾,腰间绑着的碧色玉带显的她身材婀娜多姿,裙摆上水芙色的茉莉花则是悄然绽放,隐约送来几缕幽香,他便再瞧不见旁人了。
然而,更能吸引他视线的,则是她雪白颈间卧着的朱红坠子,以及
上面飞蝶和碎花的图案在宫灯下闪烁着点点银光,瞧上去,简直灵动了。
阔别数日,她似乎成长了许多。
渐渐地,晏祯感觉喉间发干,不禁滚动了一下,仰头就将手中酒饮掉了。
席上觥筹交错,余光突然触碰到一道玄色的身影,目光微转,晏祯恰好与那对充满挑衅和不善的双眸对上了。
却只是瞬间,一身玄衣的少年就已经挂上了温和的笑容,端起酒杯朝他遥遥示意了一下,便转头同身边人说笑起来。
呵呵,数日不见,老六看上去成熟了不少……
晏祯微眯起狐狸眼,端详起那少年的容貌。
可他怎么瞧,对方都不像是一个比他小七岁的少年。
面庞上,一点点专属于少年的稚嫩都寻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