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次，一次就可以了。”陈关小心翼翼地比出一根手指。

只要有过一次经验，那些病人必定会蜂拥前来，到时候又何必担心说服不了林将军？

“那若是我们王妃有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责任你来担当吗？又或者说，你给我们王爷生一个孩子出来？”小莲咄咄逼人道。

陈关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语气失落，“这……小莲姑娘不是在为难人嘛？”

“你也知道是为难人？”小莲狠狠地瞪了陈关一眼，“感情只有赫兹城老百姓的命是命，我们王妃的就不是命了？”

“小莲。”陶绾不轻不重地唤了一句，“对陈副将不得无礼，道歉。”

“可是……”小莲有些气急，但见陶绾的脸色，也只能撅着嘴，不情不愿地说了句：“对不起。”

嘟囔不清的话语让陈关有些尴尬，他假咳了几声，说道：“属下也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但还请王妃看在赫兹城数万老百姓的份上，帮帮属下吧，赫兹城的老百姓受战火困扰已经很可怜了，若是瘟疫再蔓延开……”

后面的话，陈关没有说出口，陶绾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沉默片刻，许久，才幽幽叹了一口气，“并非我不帮你，我说了，控制疫情的办法我可以帮你想，但是林将军那边，还得你自己去解决。”

她同情赫兹城的老百姓，但同样的，她也放不下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听到陶绾的回答，陈关眼底的亮光顿时暗了下去，但陈关也并非胡搅蛮缠的人，跟陶绾唠嗑了几句，转身离开了。

小莲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总觉得别扭，“王妃，我总觉得陈副将有点怪怪的。”

“连你也察觉出来了？”陶绾轻笑了一声。

陈副将一进门就跟她说起瘟疫的事，而当她表示自己能解决瘟疫时，他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关心她会不会进被感染的人群帮忙。

会这么问的通常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关心她和孩子，担心她受感染的人，另一种则是希望她出事的人，看陈关的反应，反倒更像是后者多一些。

可是陈关又为什么要这么做？陈关与自己无冤无仇，甚至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已经有几分难兄难弟的友谊，他根本犯不着这么对自己。

小莲见陶绾的脸色变幻莫测，想问又不敢问，最后只好站在一旁，嘀咕着问道：“那，咱们要不要去找林将军？若是赫兹城发生瘟疫，想来他也没借口阻止咱们回汴梁了。”

陶绾没阻止，亦没反对，只是静静地盯着地面上一个凸起的地方，小莲见状，便飞奔出去了。

见状，陶绾垂了垂眼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知道，小莲此行根本就没多少希望。

一个装睡的人，是怎么样都叫不醒的，同样的道理适用于她现在的处境。

林将军和丞相既然有意要将自己困在这里，又怎么可能会找不到理由？更何况，京城的那位好不容易将自己困在西北，于公于私，他都不会让自己回去了。

只是小莲的脾气她也是知道的，小莲想做的事，越是有人要阻止，小莲就越是固执，所以她自然也不会跟小莲反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