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绾挑了挑眉，抬手将他的手拂下，“你和俊敏王子，是怎么认识的？”

听到陶绾的话，小莲的头顿时又垂了下去，“王妃……”

“我知道你不想回答，若是平日里我可以由着你，但是今日，若换做别人让你帮忙做同样的事，可能现在你看到的我，已经是一具死尸了，你觉得，即便身处这样的环境，我也不应该向你讨一个该有的答案吗？”陶绾定定地说道。

小莲的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王，王妃……没那么严重吧？”

“你觉得呢？”陶绾挑了挑眉。

小莲这才叹了一口气，噗通一声再次跪到地上，“奴婢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奴婢是两国人。”

“梁国人？”陶绾有些惊讶，她猜到小莲或许有什么情非得已的苦衷，只是没想到，这个苦衷居然跟小莲的身世有关。

她也曾听说，小莲虽然是婢女，但自小便被买入唐家，和唐婉一同长大，只是，怎么会是梁国的人？

小莲咬了咬嘴唇，好半天，才说道：“奴婢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奴婢的娘，是俊敏王子的乳娘，当年娘生下奴婢后，梁国的皇后恰好也诞下俊敏王子，爹为了给家里开锅，便将娘亲送进宫当乳娘，连带着也把奴婢卖给了人贩子，幸好遇到了夫人，这才活了下来。前些日子，奴婢帮王妃去药铺找药，恰好遇到俊敏王子去给娘亲寻药，俊敏王子凭奴婢手腕上的胎记认出了奴婢，让奴婢和娘亲见了一面……”

见她这般，陶绾的心一软，也不好再继续责怪，便垂下眼帘，装作漠不关心的模样，“就是这么联系上的？除了这件事，你还答应过俊敏王子什么事没有？”

小莲连连摆手，“没了没了，奴婢只是觉得俊敏王子帮了奴婢这么大一个忙，奴婢无以为报……”

说到最后，小莲几乎把自己的头埋进地底下。

见她有了悔意，脸上的冷漠才消了几分，“走吧，去看看你娘。”

小莲猛地抬起头，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着，“奴婢的娘亲，娘亲她已经……”

“已经什么？”陶绾话刚出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前几日见到小莲红着眼眶的模样，一下子便明白了什么，小莲的娘，恐怕已经不在世上了。

想到这，陶绾突然有些愧疚，虽然这事错在小莲，但不管怎么说，失去亲人的痛，恐怕大家都是体会过一次，就再也不想体会了。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搂住小莲，“没事，都过去了……”

刚刚见到自己的娘亲，转眼又要体会丧亲之痛，真是不容易。

小莲的头埋在陶绾的怀里，压抑了好几天的委屈，终于忍不住化作眼泪掉了出来，她死死地咬着牙根，呜咽声还是忍不住从牙缝里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