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会计点燃了自己手里纸船的小蜡烛,放在水中,一阵风摇摇晃晃飘远了。
我们两人看着小船,渐渐远去,消失在夜色里。
“你这是给谁放的灯?”我抽着烟问。
陈会计叹口气:“多了。我活到这个岁数,经历的多了,见的人也多了,今天格外有感触,就当是给我生命里遇到的每个人祈福吧。”
“你这福愿可够大的。”
我蹲在地上,点燃了船上的蜡烛,推着小船,摇摇晃晃进了江里。
“你呢?”
我说道:“给我爷爷吧。”
我们两人叼着烟,看着其他人的小船。无数小纸船,摇曳着火苗,在江中成了一片。
我看得出神,犹如小人国发动了一次海战。
“你别怪老刘、”陈会计吐出长长的烟雾。
我回过神:“哦,没怪他,护着自己闺女很正常。我要有个女儿,也这么护着,别让黄毛染指。”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陈会计犹豫一下:“但是我觉得可以不和其他人说,和你一定要说的。”
我看了看他,好奇心点燃了:“这么神秘?什么情况?”
“你知道刘光地的老婆哪去了吗?”陈会计说:“也就是贞贞的妈妈。”
我愣了一下,摇摇头。
我对于别人家的这种状况,其实特别敏锐,不该问的不问。
比如说前一阵我和陈文博在一起,他家就是单亲家庭,他和他爸爸。我明知道他没妈了,但就是不问。
这是人家的隐私。
我不是那么讨厌的人,非得盘根问底。
刘光地养着女儿刘元贞,爷俩相依为命,为什么会形成单亲家庭,我虽然好奇过,但绝不会乱刨人家的家底。
刘元贞的妈妈可能是走了,私奔了,失踪了,也可能是……死了,都有可能,总而言之,这是人家的伤疤。
当事人不主动说起来,我绝不乱打听。
我抽着烟没说话。
陈会计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吐出烟雾说:“刘元贞的妈妈自杀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
转过头看他。
陈会计指着不远处的江边大桥:“就是这座大桥修建的第一年,她妈妈从桥上跳下去了。”
我胸口堵的厉害,像是塞着大石头。